可即便如此,他也不想那麼早和楚霽對上。
原先按著張舜之的打算,是想要逼走王宇的,那滄州鹽場是什麼地方?
守著鹽場就守住了金山,楚霽派再多的兵馬把手也不為過。
張舜之了解王宇那個人,就是借再借他十個豹子膽,他也不敢強攻。最後的結局要麼是王宇敗退回城,要麼是他帶著將士出走。
這無論是哪一種結局,他都能在不得罪滄州的前提下,逼走王宇,獨占大權。
如此一來,有了益州的財政做支撐,便能把雲州發展起來。
在這亂世裡頭,守著兩州,也並非沒有一爭之力,就如同那楚霽一般。
張舜之萬萬沒想到,王宇真有那個膽子去進攻滄州鹽場,更要命的真是傷了秦縱,讓滄州那位找到了發兵的由頭。
從與楚霽的第一戰開始,張舜之就知道自己是在螳臂當車。
張舜之當即就轉了個心思,這再有野心,也得把命留著不是?
再者,以他看來,那蔡曠現在雖說勇猛無匹,但再猛能猛得過秦縱?
益州牧雖然富可敵國,但現在再富能富得過楚霽?
不如投敵。
把那些個城池無風無波地過渡到楚霽手上,也能討個巧兒。自己再攥著雲州城,約著秦縱來商談商談,給他
透點益州牧的老底,保不准還能留著個高官厚祿。
那個益州牧,做出那檔子的腌臢事,張舜之現在倒也並不想和他威武。
他再怎麼千方百計地給自己籌謀,終究也還是有底線的。
再者,若楚霽真能有成事的一天,自己封侯拜爵也並非沒有可能。
何樂而不為?
但秦縱只用一箭,就讓張舜之認清了現實。
他手裡哪裡還攥著雲州城?只怕這小命都在人家手裡頭捏著。
額間的冷汗終於墜了地,啪嗒一聲,倒讓張舜之又回過些神來。
秦縱這不是沒殺他嘛。
張舜之也算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兒,當即對著秦縱一拱手,意為謝他不殺之恩。
旋即,轉身去拔那柱子上的箭矢,他瞧著那箭羽後頭綁了張紙。
握住箭身,手上用勁,箭矢紋絲不動。
張舜之的呼吸再次窒了一瞬。
無法,他不想再自取其辱,乾脆給那紙「鬆了綁」,拿在手裡展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