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翕不知楚霽所想,他一把將人扶住,端的是一副慈父模樣:「我兒,去吧。」
言閉,便有侍女引著楚霽出了涼亭。
楚霽以為侍女要將他帶回筵席,不想侍女領著他繼續往內院走去。
想起涼亭中的香氣,楚霽意識到這事兒還不曾結束。
只是他有些奇怪,他分明已經應下了這樁「婚事」,怎的嚴翕還要做這事兒?
按下心中疑惑,楚霽做出迷茫酒醉的模樣,任由侍女攙扶著走進房間。
楚霽靜靜地躺在床上,聽見兩聲門響。
第一聲是侍女走了出去,第二聲又進來一人。
那人似乎在門口躊躇了半晌,好一會兒才悄悄走過來。
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撫上楚霽的領口,下一秒卻被楚霽擒住。
床上的人忽然睜開眼,嚴二小姐嚴毓被嚇了一跳。
但楚霽卻不是個憐香惜玉的,單手便將人扣下。
還不待嚴毓思考些什麼,楚霽突然輕笑一身:「嚴二小姐,或許,你該是西關鎮下劉家村人士?」
此話一出,嚴毓跪倒在地,淚流滿面。
原來,嚴毓自幼時便被嚴翕從親生父母手中抱養過來,養在別院之中。
不知是她,別院裡還有許多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兒。
嚴翕命人教她們讀書習字、琴棋書畫、禮儀規矩……她們原以為自己是幸運的,不想自十四歲起,便陸陸續續有人被帶離別院。
她們或被送入青.樓,成為妓.女;或是被送給達官顯貴,稱為瘦馬。
只有嚴毓和另一個姑娘,容貌身段、學問才情無一不頂尖,為了給二人抬身價,嚴翕對外宣稱二人是他與已故夫人的嫡女,因自幼體弱才養在別院。
二人聲名遠播,求取之人無數。
至於後來為什麼府中只剩下了二小姐,便是因為大小姐與人私定了終身,雙雙殉情了。
這事本不為外人所知,嚴翕自然對外宣稱大小姐是病故的。還是楚霽查到了嚴毓的身世,順藤摸瓜之下才查到這些。
「我只問你,想不想出了這牢籠?」楚霽對著泣不成聲的人問道。
嚴毓晃了晃神,又連忙點頭:「求楚大人救我。」
「那我問你,嚴翕何故今日設這一局?竟不顧你清白聲譽?」
楚霽已應允了嚴翕的聯姻,按理說不應當再有此一回事端。
嚴毓捂著自己的小腹,閉了閉眼睛,半晌後輕聲道:「我腹中已有了蕭郎的孩子,只怕嚴翕此番,是想推到大人頭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