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那場覆滅秦家軍的行動他並未參與,但得知結果後痛心疾首。他祈盼的是和秦帥在戰場上正面相對,而不是使用這些下作的手段。
白鑫只知現如今的棘陽關守將是當初秦帥的舊部,卻在事發之前離開沁葉城回南奚王廷去了,實乃是叛徒行徑。
秦縱算是知道為什麼張舜之特意舉薦了白鑫過來,白鑫倒是真有幾分武將純臣的氣概,近來與他手下原先的將領士卒也相處甚好。他們本質上是一樣的人。
「放心,我心中有數。」秦縱言語溫和,卻倏而話鋒一轉:「若榮泰寧當真是背信棄義之徒,我今日可顧不上什麼兩軍交戰,不斬來使。」
白鑫這才放下心來,退出了帥帳。只是在回到自己營帳的途中預見了已經被帶進來的棘陽關來使。
來便來唄,這人還藏頭露尾的,一點兒也
不見誠意。這樣想著,白鑫不由得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。
這一眼讓本來還算鎮定的來人瞬間就沒了底,該不會少帥今日要宰了他吧?
懷著這樣惴惴不安的心緒,他進了帥帳之中。
眼前的少年將軍逐漸與他記憶里的形象重合,榮泰寧一下子愣在原地,不知作何反應。
秦縱淡淡掃了一眼來人:「將軍既夜訪秦縱,何不敞亮一些?」
榮泰寧抬手揭下偽裝,苦笑道:「末將如何當得起少帥這一聲將軍?」
「哦?」秦縱嗤笑一聲:「將軍喚我為少帥?秦縱寥寥白衣,何來少帥之稱?」
見秦縱如此,榮泰寧更是心痛萬分。
也不知少帥被俘到盛京去,是怎麼樣歷經千辛萬苦,懷著怎麼樣復仇的決心才活下來的。雖說後來跟了那滄州牧,但不知又是怎麼樣寄人籬下,為了滄州牧的野心出生入死,這才換來了今日。
都是蕭彥和大雍皇帝造出來的罪孽!
來之前榮泰寧便想好了,無論少帥要如何折辱於他,他都認了。可是少帥他,沒對著他說一句喊殺喊打的話,卻仿佛是血淋淋的刀子在剜他的血肉。
「少帥,您何苦這般折辱你自己!只要您一聲令下,不只是我,還有漁陽的老焦、鑫陽的老呂,咱們都等著給秦帥報仇雪恨呢!」榮泰寧老淚縱橫,捶胸頓足,如此情態是萬萬偽裝不來的。
秦縱似乎想起了什麼,態度也軟和下來,但還是問:「你叫我如何相信你?」
榮泰寧聽這話便知道少帥對他的話信了三分,抖著手從懷中拿出一封陳舊的書信,紙頁上泛著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