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旨,便要回蜀中,那是死路一條
;抗旨,便是上萬雙眼睛都看到了,楚霽是大逆不道,他能被天下酸腐文人一人一口唾沫罵死,就像是如今的蔡曠一樣,再手握重兵,也是亂臣賊子。
哪怕大雍王朝再醜陋不堪,也從不缺乏自詡正義的衛道士,他們才不在意誰的死活,只要那龍椅上坐的是趙家皇族便可,哪管什麼真正的掌權人是誰。
而這些人卻往往具有極大的煽動性,輕易得罪不得。不是所有人都有卓詢之那樣的眼光和胸懷,是真正心系蒼生的大儒。
「見過楚州牧。」
再如何不想,孫常侍一行也很快來到了滄州城門處,他有意投靠楚霽為新主,態度自然恭敬。
可徐用就傲慢多了,楚霽位及三公,他非但不行禮,甚至高坐馬上:「楚大人,接旨吧。」
楚霽倒是神色淡然,只作揖行禮:「楚霽接旨。」
這個反應可不能讓徐用滿意,他突然喝道:「大膽楚霽,竟敢不跪接聖旨。」
楚霽抬起頭,定定道:「先帝已逝,新主年幼,乃是攝政王監國。霽為兩州州牧,只可貴天地君親,如何能跪攝政王!」
這話很好理解,楚霽就差指著徐用的鼻子罵,攝政王挾天子以令諸侯,實在是竊國小人。
「你!」徐用剛要發怒,卻又突然大笑:「楚大人果然是忠君之士,難怪深得先帝喜愛。」
「楚霽接旨,命你速速回朝,為先帝奔喪守孝。」徐用神情傲慢地將聖旨垂下,示意楚霽接過。
這可是楚霽自己說的,他只忠於先帝,那麼這道聖旨他不接也得接。
楚霽淡淡一笑,伸手便要接過,孫常侍在一旁急得簡直要跺腳!這聖旨一接,還有活路嗎?
就在楚霽的指尖觸摸到那抹明黃時,身後突然傳來戰馬嘶吼,他身後百官萬民自動散出一條路來,秦縱領兵而來,雙月戟的鋒刃割破明黃的布帛。
徐用不知發生何事,拔出劍來便要禦敵。
「秦縱,放肆!」楚霽大驚,回頭發現是秦縱,當即呵斥出聲。
秦縱翻身下馬,單膝跪地:「末將收到消息,阿史那鉅聯合賈業成謀害先帝。」
都等不及徐用說話,楚霽比他更急:「你說什麼?此事事關重大,不可信口雌黃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