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白和他走進的是同一個黑洞,卻什麼也沒看見。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個個例,從余悅口中得到證實,更是沉默不語。
余悅對救命恩人毫無戒心,開始自言自語:「為什麼我們一車人出事,只有我一個人進了塔?天,希望是只有我死了……」
按他的描述的災難程度,只他一人遇難的可能性恐怕不高。荊白沒有打破他不切實際的期望,便道:「你有什麼執念?」
余悅的眼睛頓時發亮:「我一模進步了二百名,我真的很想參加高考!我覺得我能考上我的夢校!」
提起這件事,他整個人都泄了氣,哀怨道:「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出去。」他轉向荊白,疑問道:「大佬,你這樣的人也會有執念嗎?」
別說余悅,連荊白自己也在質疑這件事,因此只是搖了搖頭,簡短地道:「忘了。」
余悅顯然不太相信,不過荊白畢竟在舞會上救過他的命,其他的和這比起來,都是細枝末節的小事。
他撓了撓頭,對荊白道:「大佬,『塔』說我們有三天的休息時間,可以生成自己的房間。我想去休息了,你有什麼打算沒?」
余悅也不傻,從規則里,他意識到「塔」的偏向是讓所有人都一心爬塔。雖然它沒有限制過正常的人際交往,但隨機分配的任務模式就決定了這一切。
如果無法保證分配到同一個副本,那麼,對這個塔里的大部分人來說,人際交往就是沒有意義的。
余悅雖然不這麼想,但是畢竟三天後就要進下一個副本,他想趁這幾天養精蓄銳,好好休息。
他問過塔,平心靜氣有利於降低自己的污染值,到時候進副本就算死在裡面,至少不要是因為污染值爆了,變成怪物的一部分……
荊白點點頭,他也需要找個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。
根據塔的規則,只需要閉上眼睛,告訴塔要回房間,就能回到塔為每個登塔的人獨立生成的一個。在那裡,他們不會受到任何打擾,可以潛心準備三天後的副本。
閉上眼睛的那一刻,荊白想起『塔』當時說的話:「您的獨立空間由『塔』為您量身定製,是最能讓您感到安心和快樂的空間,以便您保持低污染值,更好地應對接下來的挑戰。」
荊白照辦了,心裡卻很好奇,像他這樣什麼都不記得的人,到底會構建出一個什麼樣的空間?
剛一閉上眼睛,突然,他胸前的白玉猛然發熱起來!
荊白下意識地緊握住白玉,此時他已經無暇他顧,腦海中仿佛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畫面,他竭盡全力想要捕捉,卻什麼也抓不住,只感到自己似乎在虛空中墜落。
但還未等到他作出反應,腳下已經再次踏上凝實的地面。荊白定了定神,緩緩睜開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