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悅光站在旁邊就快被熏暈了,看荊白還敢碰坑裡的東西,竟然還叫他過去,險些兩眼一翻,當場暈厥。理性上他知道自己不該推拒,但情感上,幾天以前他還在學校好好上課呢,這跨度是不是也太大了點!
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戰戰兢兢地確認道:「我、我嗎?」
荊白微微挑了下眉毛——他叫的還真不是余悅。余悅光站在坑邊,臉都白得什麼似的,下來也幫不了他什麼忙。另一個人就不一樣了。
他說的那個人顯然知道他在叫誰,荊白給他讓開一個位置,小恆就用小手拍拍余悅,等對方呆呆地讓出一個身位,才輕巧地跳進了坑裡,落在荊白身邊。
血跡斑斕,草蓆業已腐朽,難以辨認。荊白憑藉敏銳的眼力和仔細的觀察發現了些許異常,指著一處道:「你看這裡,是不是噴濺狀的血跡?」
小恆點頭贊同,荊白接著道:「這是裹秀鳳的草蓆,既然血跡呈噴濺狀,說明她在這裡也有受傷流血過。」
余悅驚得倒吸一口涼氣。這裡的環境原本就因凋敝而顯得格外淒寒,聽了荊白的話,他更覺得從頭涼到腳,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小恆瞥見余悅煞白的臉色,微妙地變了變語氣。原本的清亮童聲,他說話稍稍放慢,聲線再略一壓低,聽起來莫名就多了點陰冷的味道:「你是說,秀鳳被埋在這裡的時候……還沒有死?」
余悅的腿又抖了兩下。
荊白聽出了小恆語氣的些許變化,他不解其意,只是直接陳述自己昨夜看到的情形:「也未必。我昨晚看見她的時候,她頭上還在流血呢。」
余悅捂著心臟往後又退了兩步。
小恆看他六神無主的樣子,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。為了尋找線索,他和荊白把那一卷草蓆都掀了起來,反覆查看。
只是看來看去,也沒有別的發現。荊白正要放下,小恆忽然盯著某處眨了眨眼睛,指著坑裡的一個地方,問:「那是什麼?」
荊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卻什麼也沒有看見。
他心下一沉,不動聲色地問:「什麼?」
小恆神色微變,很驚訝似的轉頭看了他一眼:「那有一個腳印。」他還用手比了比尺寸:「大概這麼大。」
荊白的神情便冷了下來。他沒急著說話,默默站到小恆身後,甚至蹲下身,確定自己和他看的是同一角度、同一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