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的時候是三個人,回去卻只剩兩個。余悅和荊白兩個人走在回程的路上,總感覺他身上好像比之前更「獨」了。神色雖沒什麼變化,余悅卻覺得他那張俊秀至極的臉上像是結了冰,根本不敢和他搭話。
他們返程的時間有些晚了,太陽已經將要落山。天邊只有一點圓弧還露在外面,落日的光線將大半個天空燒得通紅,淒艷如血,看著讓人心裡有些不安。
余悅看著荊白輪廓鋒利的側臉,鼓起勇氣問:「大佬,我們是不是要走快一點?」
返程這條路也不算近,走到陳宅的大門處還得好一陣。余悅十分擔心,還沒等他們走回去,天就已經黑了。
他不知不覺間加快腳步,走到了荊白的前面,一邊還擔心地道:「陳婆他們肯定天一黑就會鎖門,如果進不去,我們就算違規了吧?會不會死在外面?」
這話說完,他忽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,轉過頭才發現荊白正冷冷地看著他。他這才想起小恆今晚也回不去了,後悔自己失言,正要想方設法打個圓場,就看見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點紅色。
天賜良機,他連忙轉移話題:「大佬,快看!這應該就是我昨天看到的那扇門!」
這扇門正好就在小樹林出去的直路上。荊白遠遠地看著,沒看出這扇門有什麼異樣。
門外沒有符咒,也沒有鐵鏈,只是緊閉著,像是一絲風也漏不進去。周遭空無一人,說要來這裡查看的另一隊人也不在,應該是回去了。
余悅看了看天邊,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,恐怕他們沒有時間檢查這扇門。
他頓住腳步,等待荊白,但荊白似乎也沒有要檢查的意思。神色冷淡的青年走到緊閉的紅漆大門邊,只隨意打量了幾眼,便從門前徑直走過,背影看不出絲毫留戀。
余悅不明所以,追在他身後問:「大佬,今天沒時間了,要不我們明天再來檢查?」
荊白搖了搖頭:「這裡根本沒東西,這扇門的玄機應該在裡面,而不是外面。」
余悅一想也是,想來自己多少有些被誤導了,因為谷宜蘭等人一直惦記著要來檢查這扇門,就覺得門一定有問題。
現在看來,就算有問題,也不在門本身。如果真如荊白所說的玄機在內,不就代表他們還是得打開這扇門?
他想起上次碰到門鎖,陳婆就提著一把柴刀出現,心裡就是一陣發毛。總感覺這是個死局,怎麼能解開?
根據現有的線索,他在腦內反覆拼湊陳家的故事,卻覺得這拼圖仍不完整。走在前頭的荊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,淡淡道:「你如果真能解出這冊子的內容,我就告訴你我的推斷。」
余悅喜出望外:「好,大佬,一言為定!」
等大宅那兩盞幽幽的紅燈籠進入視線範圍,夕陽早已經落下了地平線。鉛灰色的天空上,只留下一線金黃的餘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