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作畫的人故意什麼也沒有留下。
這幅水墨畫掛得很高,就算荊白站直了,也在他的頭的位置。荊白拿了一把匕首,靈巧地在指尖轉了幾轉,鋒利的刀尖對準畫幅。
只要輕輕一揮,這幅不知價值幾何的畫作就會被他輕易毀滅。
但刀尖逼近這幅畫的時候,荊白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。雖然這幅畫的存留只在他一念之間,但他是打心底里不願破壞這幅畫。
哪怕他一點也不明白這幅畫的意義也一樣。
荊白嘆了口氣,把匕首放下。
這把匕首是他問塔要來的,「塔」對這類物資的供給來者不拒,因為沒有意義——所有的武器,無論冷熱,在這裡都不能使用。
不能使用的意思不是武器不好用,而是在「塔」中,登塔的人無法用武器互相傷害,更不能致對方於死地。就像荊白說的一樣,對「塔」來說,他們更像是兢兢業業的打工人,一個又一個地過副本,小心翼翼地維護自己的污染值,直到最後活著出去。
但這裡的人,真的能出去嗎?
沒有人知道,他們所能做的,也只有日復一日地登塔。
荊白吁了口氣,拿出白玉,指尖輕輕撫過冰涼的玉身。即便修復了一些,白玉依舊滿布裂紋,手感說不上好,但只要看到它在眼前,他就覺得心安。仿佛他自己有了歸處,不再是一個站在迷霧中的人。
荊白握著白玉,靜坐了片刻,還是選擇打開房門,向著中心區域走去。
即便是第一層,也有7天的休息時間,因此每層塔都有自由活動區。娛樂設施和餐廳也不缺,只是荊白都不感興趣,也沒去過。
但是現在要登塔,就必須來到中心區域了。荊白這才發現,原來塔里有這麼多人。
他身材長相都出眾,走在路上十分惹眼,即便在塔這種人情冷漠的地方,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。他目不斜視地自人流中穿過,在眾人或驚或羨的眼神中,走進登塔區,點亮了手背上塔型印記那個已經變成白色的第二層。
黑色的台階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他眼前。
荊白覺得有些神奇,伸手摸了摸。不知塔是怎麼做到的,看著像是石頭狀的階梯,摸起來也是石狀冰涼粗糙的質感。
根據「塔」的說法,沒有點亮第二層的人是不能進入登塔區的。但不知為什麼,這周邊還是有意無意地聚集了不少人,石階出現時,發出一陣陣唏噓和驚嘆的聲音,還有不少竊竊私語。荊白冷冷看過去,那些人見到他的眼神,紛紛閉上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