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今天開始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,就第二層的副本,她也不是第一次過,怎麼會這麼難呢?
柏易見荊白點頭,便開始整理腦中的記憶,說起那條在他背後的隱秘小路,和那所奇怪的建築。
關於柏易引開紅巾人之後到底去了哪裡,荊白也是至今才聽他提起。他看著柏易懶洋洋地倚在床頭,一根指頭都不想移動的樣子,眼神變得有些複雜。
他明白柏易被提問之後為什麼會完全脫力了。
早在被紅巾人追逐的那段路上,他應該就消耗了很大一部分體力。
因此,柏易說這段經歷時,他很注意其中的信息,眼神幾乎沒有從柏易臉上移開過。
他不是故意去注意,卻無法不看見那蒼白的面頰,稍顯凌亂的頭髮,還有放空的,輪廓鋒利,卻在眼尾處微微上挑的眼睛。
難怪他一笑起來,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,那笑意有如流光一般,總是滿溢得近乎絢爛。
柏易卻難得地沒注意荊白的眼神,他已經說到了自己進入那棟建築的時候,記憶里唯有一片黑暗。他正在全力調動自己腦海中的畫面,目光虛虛地停留在半空中的一點。
作為唯一去過的人,他只能更詳細地補充當時觸摸到的細節,儘量客觀地描述出來,便於荊白判斷。
在景燦和小琪的方向,他們只能看到荊白的臉完全轉向了柏易所在的位置,一瞬不瞬地,專注地凝望著。景燦幾次想提問不明白的地方,都因為兩人各自過於專注,沒能開得了口。
他再一次舉手的時候,忽然感覺肋下一陣劇痛,轉頭一看,竟然是被小琪用手肘狠狠搗了一下。
他這才發現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下來,大概是嫌站得太累,現在就坐在他身邊,沒好氣地瞪著他。
景燦一臉莫名其妙,做了個大惑不解的表情,意思是你沒事懟我幹什麼?
小琪面無表情地比了個手刀割脖子的姿勢,看景燦悻悻地把手放下來了才作罷。
小琪看他沒打斷柏易,才又把注意力轉回了前方。
雖然他們倆顯然就是這對夫夫的陪襯兼電燈泡,但出去替他們跑一天腿,就能得到這樣的大佬豁出性命才得到的高質量信息,現在人家正藉機眉目傳情,看後腦勺也能看出來多心疼,這人居然要打斷人家?!
要不是怕他連累自己一起被趕出去,她才懶得提醒這人呢。
到外面颳起大風時,柏易自覺說得差不多,目光不自覺地轉向荊白,正好與荊白專注地看著他的目光相觸,只覺心口一跳。
他過了片刻才平復了自己的心跳,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:「其實我更想知道……那麼大的風,到底是怎麼憑空刮起來的?」
荊白沒有移開目光,依然定定地看著柏易,忽然微微一笑:「我的目標是造出足以引起他注意的動靜,所以……」
眼皮都沒動一下,帶著八風不動的表情,荊白淡淡道:「我把木牌林里的竹筐掀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