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白淡淡看了他一眼,指引著景燦看向那個角落,問:「你看那是什麼?」
景燦看著那焦黃的外皮,咽了口口水,遲疑地道:「……夜宵?」
荊白笑了笑,難得的笑容出現在他那張冰雪般的臉上,猶如雲銷雨霽。
景燦看得呆了片刻,看見那形狀美好的嘴唇輕輕開合,語氣和緩地道:「那是趙英華。」
「你要是跟著過去,就和他一樣了。」
景燦的眼睛驚恐地瞪大了,因為雙手捂在嘴上,他沒能叫得出來,只有眼珠子瞪得要脫框,最後兩眼一翻,直挺挺地往後一倒。
荊白見他如此,微微搖了搖頭,重新看向篝火。
那頭牛已經捆得結結實實,卻依舊神態安詳。隔著篝火,阿查站在牛的正前方,雙手平舉起來,開始喃喃地念誦,荊白也不明白究竟在念什麼。
伊賽和另一個紅巾人神情卻變得很莊重,兩個人各自站在他一邊。阿查念完,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,伊賽和紅巾人對視一眼,從地上撿起那幾根沾滿了鮮血的竹槍。
紅巾人率先上前一步,用力將竹槍往牛肩處扎去!
鮮血迸射而出,牛「哞」地一聲,發出悽慘的慘叫,開始不斷掙扎,但此時它四蹄都被捆住,哪裡掙脫得開。
紅巾人沒有逗留,立刻拔出竹槍,伊賽緊接著他上前,將自己手上的竹槍也扎進了牛身上的那個傷口。
「哞——」
原來真正的牛叫是這樣的……
這慘叫聲比之趙英華的低沉得多,透出一股悲哀的味道,荊白看見牛睜著的大眼睛還在不斷地流淚,伊賽和紅巾人卻置若罔聞,將竹槍牢牢地握在手中。
兩人絕不同時動手,也沒有一刻停頓,就這樣一槍接著一槍,隨著竹槍扎進血肉的沉悶的噗噗聲,沒過多久,那頭牛的身體轟然倒下,再無聲息。
荊白又掃了一眼角落的趙英華的屍體,他是怎麼死的,已經不必猜了。
這應該是進入副本以來,他見過的最慘烈,也是最痛的死法。
直到牛倒下了,站在後面的阿查才面帶笑容地向前走了幾步,對兩人各自說了幾句話。
作為村長,他身材並不高大,卻顯然很有威信,兩個紅巾人都被他說得連連點頭。
瘦小的紅巾人和阿查站到一邊,似乎在商量什麼事,伊賽卻走到了牛棚的角落處,那個堆著草料的地方。
他要做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