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燦被他一噎,也很清楚自己的尿性,只得含淚道:「好、好吧!」
兩人並肩往回走,景燦不停地看向荊白,猶豫了良久,最後還是問出了口:「大佬,那個、那個、那個東西,真的是趙英華嗎?」
他「那個」了半天,也想不出一個能用在人身上的形容詞,只好這樣含糊地問。
荊白漠然道:「不然?」
景燦「哦」了一聲,怏怏地垂下頭。他想起白天時見到的趙英華,心中升起一股悲涼之意,走在荊白身邊,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。
以往遇到這種事情,他只覺得害怕、厭惡。但這一次,目睹了一個白天還高高大大的正常人轉眼變成了那樣,他的心中難得地升起了一絲痛恨。
那是身為同類,眼看另一個同類的生命被盡情玩弄的厭惡感。
荊白看出了景燦的低落,他同樣沒有和景燦閒話的心思,心裡盤旋的,是另一個念頭。
看景燦的模樣,趙英華的遭遇顯然是極令人同情的。荊白看到的遠比他多得多,卻發現自己心裡平靜如水。
昨晚兩個女孩的畸變、趙英華的慘死,似乎都沒有掀起他心中的一絲波瀾。他心中的確有著不少陰鬱的情緒,但這都是污染值帶來的,只有在副本里格外明顯。
除了這些情緒以外,對於副本中其他人的死亡,他沒有產生過任何情緒。
這讓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。
失憶理論上不會影響一個人的本來的個性,那麼,他是一個天生的惡人嗎?
可是,他也不會因為這些人的死亡感到快樂。
不少人昨天還在和他說話,轉眼便慘死,這些鮮活的生命在他面前一個個消逝,他卻沒有感覺。
這其實就是最大的異常,可是在今晚結束之前,荊白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,現在才發覺不對。
如果按照柏易的說法,像荊白這樣的,污染值就不應該那麼高,可事實恰恰相反。
荊白的手掌默默放到了胸口處,從他今夜走出房門開始,白玉在他胸前傳遞著溫暖的熱度,荊白卻不由對它產生了一絲懷疑。
難道白玉在抑制污染值的同時,也帶走了他的情緒嗎?
他忽然想起今晚柏易給他塗藥的事情,心口猛地一跳。
不是的,如果真是這樣,當時他的心跳就不會那麼快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