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之前覺得,這個副本里最壞的可能性,是房子建好那天就是他們的死期。
但俗話說得好,當你以為一件事情已經到了最糟糕的境地時,他往往還能爛得更加震撼人心。
這說的不就是現在的他嗎!
別說建好房子會死了,就他這被大廠摧殘過的,比上不足比下……比下也沒多少余的身體素質,他可能都活不到後天上山!
崔風現在可太焦慮了,他忍不住又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。
在他旁邊的竇松和小詩都已經出來了,他們似乎都很累,見到荊白和崔風隔著分界線在說話,也沒有絲毫好奇的意思,不約而同地躺下來休息。
荊白又瞥了一眼7號位的張閔,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問題,正熱情地同宋不屈搭話。
張閔態度轉變得太快,就連宋不屈這樣的粗神經也感覺到他恐怕居心不良,不管他怎麼問,都是耷拉著眼皮,有一搭沒一搭的答話。
但無論他怎麼敷衍,張閔一點都不生氣,一直笑眯眯的。
宋不屈敷衍了半天,終於不好意思了,而且張閔其實問的也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,無非是身體有沒有哪裡頭疼腦熱的,和自己的房主相處得怎麼樣……
他隨口答了幾句,張閔忽然道:「不屈,你看著好小啊,今年多少歲?」
年齡在塔里不是什麼敏感話題,宋不屈順口道:「剛十六……」
說到這個問題他就生氣,恨恨地踢了一下腳邊的石子:「你敢信,我在塔外面都能喝過啤酒了,在塔里居然不能喝酒!這消費次數,小爺拿它有何用!」
張閔一愣,他還真不知道這事,隨後才發現被宋不屈扯開了話題,他也不著急轉回話題,反而順著宋不屈溫聲說道:「哦,是嗎?我還是第一次聽說。」
宋不屈一聽有人附和,立馬滔滔不絕起來:「是吧!我真不覺得這玩意兒有多好喝,但是不讓喝了吧,反而老惦記著。有時候覺得在塔里真像苦行僧,雖然也沒學校管得嚴吧,但是……」
他說著說著,臉都皺起來了,像是十分遺憾的樣子。張閔心中微微一動,笑著道:「塔里不行,說不定在副本里可以?你要是真想喝,我的餐食里如果有酒,可以送給你喝。」
宋不屈睜大眼睛:「真的?!」
張閔笑了起來:「一壺酒而已,我不至於拿這個騙人。就像你說的,這玩意沒多好喝,我也不貪這一口。」
宋不屈還真有些意動。他念封閉制的寄宿學校,管束嚴格,副本外能喝上酒的機會也不多。雖然崔風說,副本里和房子有關的東西都要慎之又慎,但是這又和房子磚塊之類的沒關係,就是一口喝的而已。
張閔這麼大方,他又不貪心,淺淺地嘗那麼一小杯,也不會怎麼樣吧……
見他遲遲沒說話,張閔也不勸。他回到自己的工地里,舒舒服服地往地上一躺,等著自己的大鳥來送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