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東西……走了嗎?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年齡的上漲,荊白覺得腰疼得厲害。他冷靜地判斷自己再這樣下去,關節恐怕會受到損傷,不利於明天爬山。
他靜靜地做了個深呼吸,將小羊放到地上,自己卻沒有站直,而是倚著木屋的外牆,背靠著它,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地坐了下來。
小羊也不動彈,就臥在他身邊,也不像方才那樣著急忙慌地催他回去了。
玻璃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響,連龜裂聲也消失了。
荊白緊緊貼在牆上,確保自己不會被玻璃里的東西看見——他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的呼吸聲。
像那種瀕臨死亡的動物才會發出的、非常沉重而破碎的呼吸聲。
同他僅僅只隔著一層已經龜裂了的玻璃。
反正已經不能動了,反而留出了餘裕來給荊白思考。
所以在晚上,木屋的玻璃里能看到自己身體的真實年齡!
荊白一直覺得奇怪,因為在這個副本里,如果不是趙龍正好年紀比較大,想要及時發現自己在衰老實在是太難了,因為一般的年輕人在衰老的初期感受會很不明顯,甚至根本意識不到這件事。
哪怕是荊白這樣敏銳的人,一開始也沒發現這個問題。
如果晚上還有玻璃這個途徑的話,就顯得合理許多。
但是,如果看久了,就會將裡面的東西引出來……
荊白閉著眼睛,他還在聽那東西的呼吸聲,是很不甘心麼?它一直沒有離開……
無所謂了,大不了就這樣僵持一晚上。
荊白無所謂地抬起眼睛,他的手還放在小羊身上,便於隨時觀察它的狀態,眼睛卻已經遙遙看向了高掛在夜空上的月亮。
在不同的副本里,他們所有的人,看著的都是同一輪月亮嗎?
不知為什麼,他忽然想起了上個副本里和自己一起看過月亮的那個人。兩人當時都十分狼狽,現在想想,竟然還有些好笑。
不過他更好奇的是,豐收祭這個副本當時都一片漆黑了,柏易當時在執意要走在他後面,究竟是為了什麼?
身體一動不動時,思緒就漫天亂飛了,指尖的微微疼痛才喚回了荊白的神智,他轉頭一看,小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重新站了起來,還衝他「咩」了一聲。
荊白微微揚起眉,他難得地有些驚訝。
一夜竟然就這麼過去了,不知什麼時候,天空已經變成了蒙蒙的灰藍色,月亮雖還沒落下,在熹微的晨光中卻已經幾乎要看不見了。
天一亮,危險也就過去了。
荊白鬆了口氣,他正要站起來,忽然聽見遠處有人驚慌失措地叫著他的名字:「路玄!你沒事吧,怎麼坐在那兒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