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白無所謂,小曼長長地鬆了口氣,連聲道好。
在來到這個院子以後,她有種強烈的、被這個房間召喚的感覺。
這種感覺難以形容,雖然她知道不正常,但打內心深處,她已經提不起離去的念頭,就像漂泊已久的遊子驟然見到了自己的故鄉,她一心想進入這個房間,躺在床上,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。,
唯一阻止她的,是其他人都沒有類似的表現。
現在衛寧說大家一起進去,她心中就踏實了許多,熱情地道:「走吧,我們一起進去看看!」
她這話一出,荊白注意到郝陽剛的神色變了一下。
他的眼睛睜大了一些,漆黑的眼睛裡透出一種近乎嚴厲的冷冽,但那點冷光轉瞬即逝,如果不是荊白離他很近,又一直留心觀察,想必也不會發覺。
英俊的臉上隨即浮現出一個笑容,他聳了聳肩,道:「那我也去。」
於是這次變成了荊白打頭,郝陽剛緊隨其後,小曼落後一步,挽著衛寧的手,一起進入了房間。
比起外面精美的亭台樓榭,這個房間的陳設確說得上簡單:外間只在靠窗的地方有張桌子,上面擺了一個茶壺,兩個杯子。
荊白先走到了茶几旁邊,茶壺和茶杯都是空的,觸手冰涼,站在窗邊,微風拂過面頰,還帶來隔壁園子裡的花香。
雖然和散不去的肉香味一混合,就變成了一種奇怪的香氣,但看著眼前的景色,也總歸算得上宜人。
他忽然感覺到某個人的目光,敏銳地轉過頭去。
剛才還在他身邊的郝陽剛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房間的角落,正意味不明地看著他。見荊白毫不客氣地回視,他笑了一下,又自顧自走到了房間的正中間。
這裡是裡間和外間的分隔,只用了一層玉白色的紗簾隔斷,裡面的雕花木床若隱若現,看著只覺朦朧清雅。
既然都進來了,肯定是要把房間檢查一遍的。
荊白沒想太多,正要掀帘子進去,站在他身邊的郝陽剛突然不著痕跡地伸手攔了他一下,提高聲音問小曼:「這帘子後面,我們能進去看看嗎?」
「啊?」小曼莫名其妙地朝他看過來:「郝哥,你剛才不是進來過??你沒看嗎?」
「剛才是剛才,現在是現在。」郝陽剛歪著頭,做了個「請」的手勢:「你不說這兒像是你家嗎?既然是女孩子的閨房,當然要問過主人的意思。」
他含笑的眼睛微微彎起來,一雙俊目明亮如星,灼灼凝視著小曼,小曼被他溫柔的徵詢語氣震了一下,訥訥應道:「啊,那當然、當然可以啊……」
郝陽剛彬彬有禮地欠了欠身:「謝謝。」
荊白雖未解其意,也知道他打斷自己必有原因,索性站在原地看他表現。
郝陽剛不慌不忙地轉過身,一邊笑嘻嘻地替荊白打帘子,一邊倚著隔斷懶洋洋地道:「看看,這才是進女孩子房間的正確打開方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