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易轉頭,沖他笑了笑:「哦,沒什麼。我就是在想,這裡看著挺安全的,就把燈籠放這兒應該也沒事吧?反正我晚上回來復命也是要經過這兒的,還省得帶著它到處跑。」
他這話一說出來,荊白心中頓時警鈴大作。
這不可能是柏易。
兩人早上來的時候還說過,蠟燭是關鍵道具,一定要放在身邊隨時觀察。
現在蠟燭還在燒著,\"柏易\"卻說要把它放在這裡?
「你還是拿走吧。」荊白神色如常,往前走了幾步,指著地上的燈籠道:「現在只有你我知道你的燈籠在這裡,要是你晚上回來發現燈籠丟了,我恐怕說不清楚。」
柏易笑道:「這就太見外了,你我之間的關係,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啊。」
他一邊說著,一邊瀟灑地轉身,大步往外走,荊白落在他後面,見此情狀,毫不猶豫地轉身去撿他的燈籠。
他不想驚動「柏易」,腳步很輕,也非常小心,但拿到燈籠的那一刻,他忽然感覺背後有一道陰冷的視線。
荊白轉過頭,果然,原本身影已經要消失在門口的柏易現在又站在了門外,直勾勾地看著他。
那陰森的表情,荊白還從未在柏易臉上見過。
這時,荊白感覺手中的燈籠一輕,好像被誰輕輕往上提了一下。
荊白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,甚至沒有低頭看燈籠一眼。
迎著對方複雜難測的目光,他從容地笑了笑,語氣溫和地道:「怎麼了?你既然放心我,又不在意它,不如我來幫你保管,保證不給你弄丟了。」
「柏易」站在原地,沖荊白一笑。說來也怪,明明這張臉和柏易一模一樣,柏易自己也時常陰陽怪氣的,但那張臉現在笑起來的模樣,透出一股荊白從未見過的陰鷙,多看一眼都讓人不舒服極了。
他雙目中透出森然的寒光,口中猶在輕言細語:「我都陪你過來了,你為什麼就非要多管閒事呢?」
荊白眉頭一挑,神色變回慣常出現在臉上的冷漠,隨口道:「我願意管就管,不願意管就不管。至於我想怎麼做,輪得到你管?」
他語氣本來很冰冷,後面反問時,反而語氣變得輕飄飄的,譏諷的意味格外濃厚,聽起來也就更氣人。
那人的臉色拉了下來,屬於柏易的白皙皮膚下隱隱透出青色,那副陰沉的表情,好像恨不得下一秒撲上來把荊白撕碎。
荊白瞧他神色兇惡,抿了抿嘴唇,臉上露出幾分緊張之色,語氣也比之前和緩了許多。
他笑了一下,用商量的語氣道:「我說,我們倒也算不上敵對吧。你不是不要這燈麼,我多拿一盞,難道能礙你什麼事?」
「柏易」狐疑地盯著他的臉,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燈籠,語氣不善地道:「你剛才可不是這個態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