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之前,柏易顯然也無法確定這個「小曼」是不是本人,才在話里埋下了個重錘。
真正的小曼對羅山和金石恨之入骨,但這是在副本外時結下的仇怨。
自從進了副本,他們在東院,羅山等人在西院,兩邊無法互通消息,眾人哪怕在言語間提及,也是以西院那群人統一代稱。
這是鬼怪無法知道的信息。
柏易故意在話語間埋了陷阱,將羅山和金石兩個人的名字與荊白等人放在一起,製造了他們是失聯同伴的假象;又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,將話語的重點放在最後曖昧的字句上。
「小曼」果然上當,她對羅山和金石這兩個名字作出沒有絲毫反應,而是跟著柏易將重點放在了最後的話上。
但是這又意味著一個新問題。
眼前的「小曼」和早上附身在柏易身上的東西,顯然都在他們的同伴面前極力偽裝,想要偽裝成真正的、本人的樣子。
但據柏易的意思,那東西在人類的身體裡時,並沒有超出本體本人之外的能力。
他們不惜失去鬼怪超乎常人的能力,也要偽裝成人,必然有自己的目的。
既然確定眼前的「小曼」並不是本人,荊白的注意力就更多地放到了柏易身上。
他關注著對方每個動作,看柏易準備怎麼脫身,如果需要自己幫助,也好及時出手。
柏易還是那副神情,英俊深邃的眉眼專心看著人時,小曼似乎也被打動了,有些慌亂地道:「那個,郝哥,你說吧,我都聽著。」
柏易含笑點了點頭,神色變得正經起來。
他壓低聲音,湊上前,用神秘的姿態對小曼說了幾句話。
荊白縱使耳聰目明,到底和他隔了幾步遠,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,卻看見他背後的那隻手不著痕跡地向外揮了兩下,這是告訴荊白撤離的意思。
小曼沒有注意到他背後的動作,還在連連點頭,似乎對他很是信服。
具體在說什麼,晚點再問他本人也不遲,荊白趁小曼專注聽柏易講話,悄無聲息地往後退去。
不多時,他聽見柏易道:「能說的都說了,我先走了,你……」
又來了,那種混合著憂慮和深情的,在外人聽起來天衣無縫,但荊白卻覺得一戳就破虛假腔調,語重心長地道:「你記得保重自己,小心其他人。尤其是路玄那種人,心腸又冷,手段又硬,不要像我一樣輕信啊!」
荊白:「……」
這種事在荊白身上發生的概率也堪稱極為罕見了:一邊聽著別人對自己一通胡編亂造,聽得胳膊上狂冒雞皮疙瘩,不僅不能反駁,還得咬著牙接著繼續往外退。
柏易的腳步聲也向著這邊來了,荊白聽見小曼趕著追了幾步,兩人離能看到他的位置已經不遠了,還在說:「哎,郝哥,我、我送送你吧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