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帶燈籠究竟是什麼原因,我不清楚;我拿這燈籠,其實是覺得這東西是唯一一個我在房間外拿到的道具,說不定就能派上些用場。」
「小曼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面帶惋惜地道:「原來如此!郝哥,你真聰明!早知這樣,我也將我的燈籠隨身攜帶了。」
柏易裝出一副受用的神情,在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——說得好像你還有燈籠帶似的。
他咳嗽一聲,道:「不算什麼。天快黑了,你也快回去吧。不知今夜到底會發生什麼,你小心行事,別跟我一樣遭人暗算。」
小曼急道:「可是、可是路玄的事,你還沒說要怎麼辦……」
柏易發現這東西是認真惦記上荊白了,或許是因為他總是獨來獨往,連唯一有聯繫的柏易也當著眾人的面掰了,反倒成了它們眼中唯一一個未被矇騙的人。
柏易當時騙「小曼」的時候,根本沒料到後面的情勢變化會變成這樣。他當時是想把荊白摘出去,但當所有人都不正常的時候,荊白這唯一一個「正常人」的身份就太顯眼了。
柏易瞥了她一眼,神色露出幾分猙獰,發狠道:「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,現在情勢緊張,我不能再把你牽涉進來……他,我自有辦法收拾。」
「誒——」
光線已經越來越暗,柏易抬頭看了一眼天色,見將要擦黑,說了句「你快走,不然來不及了」,決絕地一擺手,帶著一股「壯士一去兮不復還」的悲壯氣勢,快步走出了「小曼」的視線。
他必須走得很快,同她這麼演下去,真的很難不破功。
既然確定了這些東西的目標都在燈籠上,柏易留下來找小曼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,他懶得再浪費時間和她飆戲,當然要找個由頭告辭。
至於畫的事情……就要看荊白那邊的情況了。
天穹一片灰黑,月亮寂寞地高高掛著,慘白的光芒同冬日的夜風一樣陰冷。
這已是天黑前的最後一刻。
周遭的景物亦即將被黑暗吞噬,身材頎長的青年拿出火摺子輕輕吹亮。
一片遙遙無際的昏暗之中,柏易舉目所及,只有他手中的小小火焰是唯一的光亮。
直到火苗輕觸到黃銅底座上的蠟燭,燈籠亮起的一瞬間,柏易還在想,也不知道荊白此時情形究竟怎麼樣?
荊白一直穩穩地綴在衛寧身後,雖然衛寧行動遲緩,似乎並沒有發現他跟蹤的能力,但他依然同她維持了一丈以上的距離,只在轉彎時稍微拉近一些,避免跟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