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抱緊了自己的燈籠,用下巴向荊白示意了門口的方向。
她進來時沒有關門,門扇還是敞開著的。或許是兩人說話太專注了,荊白竟然也沒聽到什麼風吹動的聲音。
荊白本來也打算走了,雖然畫的事情疑點重重,但畢竟夜深了,兩人又是男女有別,范府規矩如此森嚴,難說待久了會不會被扣上個宣淫的帽子。
他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過夜,順便檢查一下屏風上的畫有沒有新的變化。
荊白點了點頭,出於副本里的鬼能少一個就少一個的想法,他最後還是提醒了衛寧一句:「你最好把畫找到再睡。」
衛寧照不照做是他的事,反正如果是他,他會這麼做。
如果找不著,那就不睡。看蠟燭的消耗程度,是死是活,最多明晚就能見分曉了。
畫能憑空消失,說明已經徹底活了過來,誰知道自己的意識休眠的時候,它會做什麼?
衛寧顯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音,臉色一僵,隨即臉色沉了下來,道:「我怎麼做用不著你管。請你離開我的房間!」
話到此處,荊白自覺仁至義盡。
就算他希望衛寧能活著,但對方如果非要自尋死路,那也和他沒有關係。
荊白不再駐足,帶著自己的燈籠向門外走去。
他走到了門口處,眼前的景象同方才進來時一般,放眼望去,都是黑漆漆的一片。
唯有房間開著門,房內露出的些許亮光,堪堪能照亮門口的幾寸台階。
荊白手中提著燈籠,燈籠的手柄是木製的,大約兩尺長,他人要邁出門檻時,燈籠就得先過去。這時,他人離門口只有一步,燈籠已經幾乎要探出門口了。
就在此時,他心下忽然感到一絲異樣。
范府里夜夜北風呼嘯,他還穿著紫衣時,每晚都被吹得鑽心刺骨,怎麼這次他都站到門口了,竟然一絲風也沒有感覺到?
周身甚至隱隱感到一陣溫暖之意,他最開始以為是因為自己穿上了藍棉衣的緣故,現在看來……
他已經走到了門邊,轉頭往衛寧的方向看去。
她已經被木製的隔斷擋住了,別說表情了,放眼望去,這房間仿佛都是空的。
到這裡,荊白心中已經有了推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