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隔扇門上的這幅畫曾經莫名其妙地消失過,臨走之前,他思來想去,不放心再將它單獨放在房間裡,索性隨身帶了出來。
這樣的話,如果它再失蹤,就是切切實實地憑空消失,柏易至少知道它不是被什麼東西悄悄帶走了。
說到這裡,他眉間帶上幾分憂色,轉向荊白,正色道:「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。印記不會騙人,你最好隨時檢查,如果我……」
他話還沒說完,荊白便道:「知道了。你說你跟著小曼來的,怎麼來的?」
他性格雖然冷淡,卻很少打斷他人說話,更別說柏易的話。
柏易因此頓了一下,才道:「當時我看時間差不多了,就從房間裡出來,去花園外面她那個小院子裡等。」
西院疑似被替換的三個人里,柏易只知道小曼的房間在哪。而且他給「小曼」製造了他原來的小曼的錯覺,如果真的被發現了,至少還有個理由解釋。
荊白聽得大皺眉頭:「萬一她今晚不出來,你難道真等到蠟燭燒完?」
柏易搖了搖頭,笑道:「我賭她一定出來。」
說這句話時,他雙目熠熠生輝,直視著荊白,攝人心魄的同時,荊白意識到,那是一種強大的自信。
他脫口問:「為什麼?」
柏易道:「雖然范府的天氣很冷,但小曼的身體既然已經出現了屍斑,說明她的屍體依然在腐爛。到明天,只要活著的人沒瞎,一定會看出她身體的異常。所以要麼,她今晚會處理掉這具身體;要麼,她會有什麼辦法來修復它。」
他說到這裡,荊白便明白了:「我們下午已經檢查過小曼的房間,還帶走了手帕。」
柏易點了點頭:「對,我有七成把握,她沒辦法在房間裡完成這件事,這就已經值得一試了。」
事實也證明,他賭贏了。
柏易繼續道:「我選的時間很合適,等了一會兒,她就出來了。」
見荊白目光微凝,若有所思,柏易便道:「副本里有種說法,你有沒有聽人說過?子時的時候,最好不要醒著。或者說,不要被那些東西發現你醒著。」
荊白平淡地道:「沒聽說過。」
柏易於是興致勃勃地給他科普時辰:「子時嘛,傳說中一天十二個時辰里陰氣最重的時辰,也是鬼怪最容易作怪的時間……」
荊白一邊聽他說,一邊回憶了自己在塔里的經歷。
他一個失憶的人,開局一張白紙,在副本里,向來都憑智謀和身手見機行事,兼之長相和作風都很冷淡,過了這麼幾個副本,還真沒遇到過什麼人敢在他面前扯閒篇的。
除了眼前這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