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鮮的空氣被呼吸進來,他才感覺那種劇烈的頭痛和窒息感緩解了。
荊白緩緩睜開眼睛,他仍然有些暈眩,借著柏易的支撐勉力站直,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在他懷裡。
他站直了之後,柏易並沒有放手,仗著自己比荊白高出幾分的身形,穩穩地將荊白攬在懷裡。『
荊白拿著燭台的手被他握在手中,耳側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。
荊白一轉頭,才發現柏易是微微側著身子的,臉離他很近,漆黑的雙目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,眼中全是關切之色。
荊白原本放鬆的背脊立刻繃直了,幸好因缺氧而潮紅的臉色掩蓋了他的緊張。
他用得空的左手輕輕拍了一下柏易,那凝注在他身上的俊俏眼眉間立刻漾出漣漪一般的笑意。
荊白呼吸微微一滯,柏易已經撤開了一步,非常自然地道:「你剛才是不是和畫共感了?」
荊白收回自己險些被打亂的思緒,點頭道:「對,是溺水窒息的感覺。」
柏易神色鄭重地道:「幸好時間不算很長……」
他話說到一半,眼睛已經微微彎了起來。很英俊,但荊白現在已經很熟悉他的表情變化,知道這人接下來要說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經話。
果然,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:「要再過一會兒,我可就給你做人工呼吸了。」
他說完,盯著對方形狀美好的嘴唇看了幾秒,臉上露出幾分似真似假的惋惜。
荊白會說什麼?
「無恥」?不,那對荊白來說太過了,他絕不會因為這種事羞惱,最有可能的是冷冷丟出一句「無聊」,也有可能是催他快走。
柏易腦補得津津有味,他發現只要是荊白說出來的,好像什麼話都會變得格外有趣。
下一刻,柏易聽見青年用一貫平靜的語氣,淡淡地說:「那可惜了,你真應該試試的。」
「我只是說說而……」正在走神的柏易把準備好的台詞說了半句,才意識到荊白說了什麼:「啊????」
他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著荊白。
荊白眉頭微微一挑,像是沒有看見他臉上的驚色,理所當然地道:「如果你試了,我們至少可以知道,毀畫的時候產生的共感是不是真的能夠被外力影響。」
他沒有真的溺水,自然也不可能從虛無的水中掙脫。
可如果柏易真的像救溺水的人一樣給他做了人工呼吸,是否能緩解他當時的症狀?
當時他看見衛寧被「燒」,疼得在地上打滾,屋內其實有水。但因為沒有見到真正的火焰,荊白沒有想到這一層。
柏易其實猜到荊白是溺水了,他密切關注著荊白的狀態,當然也看見他憋得臉色都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