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白立刻道:「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。」
衛寧甚至沒問是什麼忙,毫不猶豫地說:「需要我做什麼?」
荊白壓低聲音,在衛寧耳邊說了一句話。衛寧一面聽著,一面輕輕吸了口氣,語氣卻很果斷,應道:「沒問題,我這就去。」
荊白點了點頭,看著她的雙眼,說:「謝謝。」
衛寧擺了擺手,笑道:「哪兒的話,你昨天可是救了我的命呢。」
她用力搓了搓臉,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,湊到柏易和管家那裡,像是故意來套近乎似的,熱切地道:「郝哥,你們說什麼呢?」
柏易詫異地看了她一眼,又垂目瞧她手中的燈籠。
他還沒說話,管家臉色先沉了下來,橫眉立目地斥道:「又沒叫你,你怎麼回事,一點規矩也沒有!」
他語氣十分嚴厲,嚇得衛寧瑟縮了一下,像個受驚的鵪鶉。還是柏易打了個圓場,道:「沒說什麼,你不用聽。」又沖她使了個眼色,示意她快走。
衛寧唯唯諾諾地向兩人道了歉,管家見柏易替她說了話,沒有繼續發作,衛寧便趕緊退下,回到荊白身邊。
荊白在幾步之外看著,雖然沒聽到具體的話,但看神色也知道衛寧沒討到好。
果然,衛寧回來之後沖他搖了搖頭,道:「管家對我態度沒變,並不好。」
荊白點點頭,面色卻變得更加冷硬。
這就說明,管家對柏易態度的變化,不是蠟燭長短的問題。
那……究竟是因為畫沒被毀,還是柏易身上那個八角的緣故?
荊白用力抿了抿嘴唇。
他是個很少後悔的人,但現在他已經開始後悔了。
昨天不該把那個黃金八角給柏易的,或者兩人晚上碰面時,他至少應該記得找他要回來。
柏易的畫沒毀,本身就已經足夠危在旦夕了,拿著這種道具對他沒有好處。
後悔是無用的情緒,卻是客觀存在的。在衛寧看來,就是荊白原本平靜的面容,像是忽然間蒙上了一層陰雲。
明明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,卻給她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。
不知道為什麼,看著荊白波瀾不驚的神色,她心下竟隱隱覺得有些膽寒。
這時,荊白忽然抬頭看了看頭頂,那是一塊被四面牆分割得方方正正的天空。
衛寧跟著也抬頭看,現在比她剛進門那會兒亮了一些,只是太陽還沒出來,灰白色的雲密布了整個天空,烏壓壓地,讓天頂顯得格外低,好像在拖著整片穹宇往下沉落。
看著怪壓抑的。
衛寧趕緊垂下眼睛,不想再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