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……應該就是西院。
但是,西院怎麼會是這幅光景?
它是一開始就是這樣,還是變成了這樣?
荊白回想了一下管家提到過的關於西院的話。他只在昨天早上應卯的時候說了西院有一個人被賜湯,他當時以為就是死了一個人的意思。
但現在再看,今天管家也只特別提到了「小曼」被賜湯,可小舒和於東在昨天時也已經死了,今天站在這院子裡的,只是兩具皮囊而已。
如果西院昨天就有個被「賜湯」的,那他們前天實際死了多少人?
再等到昨天一整天過去,今天的西院還有活人嗎?
而且……他們的進度也太快了些。
昨日應卯被管家訓斥,荊白就想過,為什麼西院的人進度這麼快?就算這進度並非破解副本的速度,而是登塔人被殺死的速度,那也不正常。
單從蠟燭上看,這蠟燭如此經燒,怎麼會有人在進副本的第一天就燒光了蠟燭,被賜了湯?
這其中肯定有蹊蹺。
和東院差不多,這條河的兩岸留出了可供人行走的兩條小徑,再往深的就看不見了,兩道漆得雪白的高牆攔住了視線的去向,顯得巍峨森嚴。
唯有拱橋處,兩道牆一邊開了一扇門,供人出入。
只是和東院圓圓的月亮門不同,這裡的門是可開合的,此時都向外敞開著。荊白雖隔得遠,也能看見朱紅的門扇。
門如果能關上,就不是能隨意出入的意思。荊白雖然本就不打算往裡進,心也不禁提了起來。
這裡似乎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。
荊白蹲下身,俯視腳邊的一簇野花。
野花原就生命力旺盛,他腳邊這簇頂著嚴冬,還結了好幾個花苞,有的已經盛開,有的還含苞待放。
對它來說,死亡顯然是突然降臨的。花朵未來得及正常凋謝,已經連同枝葉、根須一起枯萎。
在荊白眼中,它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忽然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。
連植物都被吸乾了,人恐怕也難逃此劫。
而且……如果整個西院都沒有活物,他的存在豈不是夜裡點燈一般顯眼?
荊白意識到這裡可能比他想像的更加危險,他最後看了一眼野花垂落的花苞,不聲不響地站起身,繼續向前走。
沿著溪流往上是一個很平緩的坡度,荊白卻沒有因此加快腳步。
他保持著穩定的步速,漸漸接近了那座拱橋,以及一左一右的兩扇門。
門扇的漆刷得鮮紅,同高約一丈的雪白石牆以及頂上排列整齊的黑色瓦片相得益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