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張宣流鼻血的速度放緩了,胸中也沒有那種呼哧作響的聲音,知道他大概是沒事了,便轉頭繼續催賀林:「他和你不是一家的嗎?你帶回去收拾吧。」
地上點點滴滴,到處是血,還有張宣噴出來的一堆不知道是食物殘渣還是內臟碎片的東西,場面堪稱詭異可怕。
但在所有人的矚目中,這個高挑俊秀的青年語氣如此平靜,眼前的場面似乎完全影響不了他的心緒。這種奇異的鎮定,讓那本應耀目至極的五官顯出一種出塵的、冰雪一樣的冷漠。
眾人看他的目光都不禁變了幾分,但顯然,他並不在乎。
青年那隻修長有力的手甚至還穩穩地提著張宣的後領,讓後者不得不直起脖子,狼狽得像條半死不活的狗。
周杰森在旁邊看著,感覺這個英俊得出奇也冷淡得出奇的青年雖然伸出了援手,但其實並不多麼關心張宣的生死。
除了提衣領這種的動作,他敏感地關注到對方說的「收拾」,更像是嫌棄張宣弄出的這一地髒亂;催促大漢的語氣更是理所當然,仿佛一點也看不出對方的異常。
大漢聽人說話好像有些吃力,他反應了許久,才慢慢地走到荊白身邊,小心翼翼地把張宣架了起來。
他扶起張宣,眾人就能看見張宣的鼻血已經止住了。至少沒有當場死人,讓小院內凝重的氣氛稍微鬆緩了一些。
大漢用他特有的、直愣愣的迷茫目光在院子裡左顧右盼了一番,也不知是想尋求指引還是別的什麼,總之應該是沒有找到。
荊白離得近,聽見他在嘴裡含混不清地說:「病了,要休息!回、回家!我們回家!」
高大的漢子攙著張宣乾瘦的身體,一步步地往外走,路過白恆一的時候,蒙著雙目的青年語氣平淡地補了一句:「最好側躺,免得再嗆住。」
賀林像沒聽見似的,腳步都沒停過,但荊白懷疑他是沒反應過來。果然,到門口時,賀林回過頭,對白恆一用力點了點頭,說:「哦!」
白恆一唇邊浮現出一個很淺的笑影,轉瞬即逝。
荊白沉默不語,只將他的一切反應看在眼中。
隨著二號和六號兩對離去,一號和七號也拉著自己的伴侶離開了。荊白注意到,七號的女孩從張宣開始噴血,就捂住了自己伴侶的眼睛。
雖然她的伴侶看上去對什麼東西都沒有反應,但她好像也擔心她真的受到刺激。見張宣被賀林帶走,她也帶著女孩走了。
留在這裡的只有荊白和白恆一、四號那一對、周杰森和方菲。
荊白沒有急於回到白恆一身邊,反而盯著張宣留下的一地狼藉看了起來。他看得如此專注,讓周杰森忍不住也走了過去,問:「路玄?你在這兒看什麼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