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壓著是不可能的,荊白自己活動了一下手臂,淡淡道:「沒事。」
他走出了拐角,才睨了一眼周杰森:「在這種地方,你走路還不看路?」
周杰森心道怎麼就這種地方了,不還是這破村子嗎——他方才注意力都放在身後了,走路走得心不在焉,等他也轉過這拐角,就意識到荊白所言非虛。
明明是大中午,這路怎麼越走越暗,也越來越冷了?
村子裡沒什麼大路,都是沿著房子組成的小巷曲曲折折地往前走,但是越往北走,房子就越破。
他們住的南邊,除了他們幾個人住的有院子,其他的房子都是平房,但好歹也說得上乾淨。
但現在——
周杰森忍不住左右轉著脖子看。
小巷狹窄而陰冷,周遭的牆面生著青苔,哪怕沒碰到,視覺上也有種黏黏的濕冷感。這還算好的,有的牆面生出了大片大片的霉斑,灰黑色的霉斑滲透白色的牆面,扭曲成奇怪的形狀,周杰森只看了一眼就趕緊把眼睛挪開了,看著實在不舒服。
地面也是,灰撲撲的,青苔都不容易看見,周杰森被荊白說了之後格外小心,就這樣還差點滑了。他驚魂未定地扶了把牆,觸手發黏,才發現自己摸到了霉斑,噁心得猛力拍手。
蘭亭看了他幾眼,周杰森為了緩解尷尬,乾乾地笑了一下:「這地方……一點人煙都瞧不出,平時應該沒什麼人來吧。」
荊白卻忽地停下了腳步。
「路哥,你看什麼呢?」
前面的房子乍一看沒什麼特別,白牆黑瓦。木製的大門貼了個褪色的紅色福字,卻是在門縫中間的,把一個端端正正的「福」貼成了封條。
但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吧……
周杰森和蘭亭對視一眼,幾步趕上,順著荊白的目光看去。
畢竟是平房,門在這邊,窗子就在幾步之外。但是……這是一扇被打破了的窗戶。
之前路過了無數間平房,都是關門閉戶的,但門窗起碼都完好。怎麼這間房連窗戶都被打破了?
荊白放輕腳步,一步步走到這扇窗戶前。
想進去看是沒門的,第一窗戶玻璃不是全碎了,只是破了一個洞,玻璃碎片還散在地上和窗戶邊沿;第二,這裡的平房不知是不是為了防盜,家家戶戶都裝柵欄,連荊白他們的房子都是如此。
只是打爛的地方沒有窗紙,往裡瞧瞧還是可以的。
荊白彎下腰,透過打破的地方往裡看——
無甚稀奇,很普通的農家平房。陳設也很簡單,沒什麼大件。幾張桌椅板凳散放著,桌上幾個杯子,應該是空的。沒有食物,也沒有人影。
雖然是中午,但不知是不是因為門窗緊閉,透不進光,裡面顯得很昏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