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白呼吸猛地一滯。
凝視了毫無動靜的棺木片刻,他才注意到,棺材前方,離靈堂的門口不遠處還有個火盆。雖然無人打理,遠看著還燒得挺旺。
確定沒有遺漏任何細節之後,荊白飛快地走了過去。一直走到到靈棚門口,他才放慢了腳步。
金童和玉女一左一右站著,紙做的慘白臉頰上,五官往下耷拉著,仍是那副傷心的哭相。
他們對荊白的到來視若罔聞,誰也沒有抬起眼睛多看一眼。
雖然露著一副哭相,卻沒有哭聲,也不動。
荊白難免覺得有些怪異。他雖然急著去救白恆一,卻更知道越是這種時候,越是不能莽撞。只是左右張望之下,怎麼也不見方才那游龍一樣長的送葬隊伍……
這麼多的紙人,也不知道都去了哪裡。
四周安靜得怪異,只能聽到火盆中畢畢剝剝的燃燒聲。荊白瞥了一眼燒得旺旺的火盆,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門口的金童和玉女。
兩個紙人此時都兩手空空,金童的幡,玉女的鑼都不知去了哪裡。一左一右地站在靈棚的入口,看著倒像是兩個守門的。
問題是這個紙棚子壓根沒有門,他們站在這裡是做什麼?
荊白起了疑心,他沒有急著進去,先像之前那樣拍了拍金童的肩,試探著道:「金童?」
金童此時看上去像是個沒有生氣的普通紙人。
荊白用的力氣不大,但金童是紙人,骨架偏輕,還被他拍得晃了一下,也沒給出任何反應。
荊白更疑惑了。他走到玉女處,又拍了拍玉女的肩膀,同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
這是什麼意思,真變回普通的紙人了?
荊白的視線在靈棚的輓聯上停留了片刻,這輓聯還是用「兒女」的口吻寫的。
如果真是普普通通的紙人,何必頂著這子女的身份在靈棚門口罰站呢?
還是說,他們是受了這「輓聯」的限制?
無論如何,荊白覺得自己已經在出殯時自證過身份,既然金童和玉女都不動,他就直接進靈棚了。
因為金童和玉女的事情,他在門口多停留了一會兒,走進來時,才發現火盆里的火還在燒著,而且……火好像變得更大了。
荊白原本已經走到棺材旁邊了,留意到這變化太不合理,不由得多看了一眼。
沒有人看著,也沒有人添燃料的火盆,火沒滅都不錯了,怎麼會越燒越大?
這一仔細瞧,他放在棺材上的手都不由得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