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「氣」是墨水,墨只有那麼多,如果要畫出兩張畫,顏色就會變淡。
現在,在她看來,荊白的「氣」已經恢復了第一天進來時的原本的顏色濃度;且在第一天時,所有的紙人頭上都沒有「氣」。但現在,白恆一頭上不僅有「氣」,還和荊白的不一樣,等於是一幅全新的畫……
「不僅是全新的,還跟我們都不一樣,幾乎沒有黑色。是這意思吧?」季彤這次聽明白了,順便幫忙總結。
蘭亭點頭,季彤見狀,好奇的目光也落到了白恆一和荊白身上——離他們分頭行動也就過了兩個小時左右。這麼短的時間,荊白做了什麼,能讓白恆一身上發生那麼大的變化?
荊白見幾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他,季彤甚至早就注意到了白恆一拿著的木盒,這時正好奇地盯著上面的蓮花看。
荊白原本就沒有隱瞞的意思,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,在心裡默默估算了一下時間,平靜地道:「這些變化都是從清淨殿來的,那邊情況我長話短說,要不要去,你們自己決定,我不會幹涉。」
他簡明扼要地把自己進入清淨殿的過程和注意事項都說了一遍。因為時間有限,荊白只是客觀描述了情況,沒有加入自己的分析。
季彤心思細膩,先問道:「路哥,我有個問題。你能把木盒拿出來,是不是因為你破解了紙人拜訪的局?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們去了,也有可能根本沒辦法拿出木盒?」
荊白從蓮台里找出木盒之後,神像徹底失去了眼睛,白恆一的眼睛也復明了,荊白甚至拿回了自己之前數日中不斷流失的元氣,或者說精氣?總之,雖然看不見摸不著,但那顯然和他們生命能量息息相關。
按正常的邏輯,這個賭局,荊白應該已經贏了。但他至今沒能離開這個奇怪的村子,這就足以證明,這局棋還沒有真正分出勝負。
季彤的分析完全合理,從昨夜燒毀靈棚,擊敗紙人開始,荊白和他們就已經是完全不同的情況了。他在清淨殿的遭遇只能作為參考,季彤等人若是進去,未必是一回事。
白恆一這時卻笑了起來。
荊白和眾人講述經歷那會兒,他無事可做,一手抱著木盒,另一隻手就架在荊白肩膀上,懶洋洋地倚靠著。他個子雖然比荊白還高些,但不知是不是身為紙人的緣故,哪怕大半個重心靠過來,也沒有多重,荊白也就由他去了。
他許久都沒說話,這時候一笑,不止季彤,荊白都轉過頭去看他。白恆一衝荊白眨了眨眼睛,笑道:「其實這事是這樣的——如果拿不出來,倒不算什麼麻煩;要是能拿出來,那就真的麻煩了。」
第320章 陰緣線
白恆一臉上雖然在微笑,語氣卻輕輕的,聽不出什麼感情。加上他本來聲線偏低沉,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,就自帶了一股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