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話間,一直注視著荊白的臉,似乎比起揭曉答案,更想看荊白的反應。
荊白大腦正在高速運轉,此時難得地雙眼放空。但他到底反應很快,在白恆一說完片刻,就問:「是跟木頭的材質有關係?」
白恆一這次是真心實意地笑了,眼睛都彎了起來:「正是。」
兩人站得很近,荊白一隻手抱著盒子,一隻手被白恆一握著,沒鬆開過。白恆一此時便抓著荊白的手,放到木盒上,引導他輕輕撫觸木頭的紋理。
荊白初拿到木盒時,也曾注意過盒子所用的木質極佳,光澤也很好,只是當時情勢危急,他沒空仔細觀察。
這時被白恆一帶著撫摸,目光便追隨著他指尖,白恆一還在講解:「你看,這些細小的痕跡,是不是很像流星?」
他說得沒錯,在清淨殿的光線下,木盒看上去近乎是黑色,但此時夕陽的光線下,木盒光澤如緞,木質的紋理也因此更加明顯。
細小的金絲般的紋路沉積在原本的木色下,在暮光中竟然看出幾分絢爛,像划過夜空的流星的軌跡,極為美麗。
白恆一道:「這種木頭,我以前雖然聽說過,但真正見到還是頭一回。本來也不太確定,但剛才拿起來聞了聞就知道應該是它。」
聯想到木盒從哪裡拿出來的,他雖然沒說出來,荊白也猜到了一些。白恆一就看他安安靜靜地看了自己一眼,將木盒捧起來嗅了嗅。
看著像是開口的那道縫隙處能聞到一股味道,非常清淺,但荊白能嗅出來,是一股很淡的檀香味。
荊白放下木盒,脫口道:「檀木?」
白恆一笑著點了點頭:「紫檀木。這木匣用的還是金星紫檀,在紫檀里也是最好最貴的——最重要的是,它是佛教的聖檀之一。」
說到這裡時,他指尖在木盒上雕的那支蓮花上停了下來。荊白看著他微微垂首,注視著它。
蓮花本身刻得極美,極生動,亭亭玉立,在木盒表面靜靜盛放。
荊白看著他手下的蓮花,會意地說:「蓮花和蓮台也是佛教的象徵。」
白恆一抬起頭,露出一個微笑,荊白的視線撞進他的目光時,只覺那雙眼睛格外溫柔,像晴天下平靜的海。
兩人對視了片刻,白恆一復又低下頭去,笑著說:「對。」
「月老祠那邊的月老雕像,身上穿的就是道袍。」荊白很快收斂了心頭的微瀾,思索著相關的信息:「當時蘭亭說過,那很可能是個正神的塑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