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天他根本沒去清淨台,按周杰森等人的說法,當時那裡只得一個放抽屜的台子,裡面沒有神像,更沒有蓮台。
所以,理論上,線索應該是對他們第二天……或者至少是暫且還不知道的事有所提示,而不是這些他們本來就已經知道了的東西。
季彤等了一會兒,見荊白神色端凝,顯然還在思索,不像有成型的推論的樣子,又搜腸刮肚了一番,試圖提供更多可能有用的知識。
可惜她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儲備,想得腦門出汗,也想不起別的。她想了半晌,越想越是挫敗,只能對走在旁邊的荊白低聲說:「不好意思啊,路哥,我對這方面的知識了解不多,再往深了想,也想不出別的了。」
荊白還在想這段話,耳邊捕捉到她說的,過了片刻才反應出來,隨口道:「沒事……」
他臉色忽然一滯。
不對。
季彤或許對這方面了解不多,但是……在這裡,還有一個昨天早上僅憑紙人上門的順序,就猜出了他們各自代表了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這六識的人。
他不知道白恆一了解多少,但總該比季彤了解得更多。
方才季彤解釋自己沒有聽錯時,白恆一也確實說了,季彤說的能內容串聯起來。
可從那之後,他就沒再說過話了。季彤和羅意提出的觀點,荊白能意識到不合理,白恆一不可能毫無察覺。後面季彤提出對一些概念比較模糊的分類,他肯定也知道,卻不說話。
白恆一的確喜歡開玩笑,偶爾也愛賣關子,但只在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確定的情況下,更不是在這種緊要關頭。
荊白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害自己,甚至更勝一籌,他根本不在乎白恆一是不是要害他。但他不喜歡白恆一悄悄背著他計劃他不知道的事。甚至只要一想到,他就覺得心底湧起一股不知道打哪兒來,卻切切實實存在著的、如墜深淵般的不安。
他心裡發沉,悄悄看了一眼白恆一,比他略高一些的青年沒有立刻注意到他的目光。
他垂著眼帘,看著好像在看路,神情寧靜而悠遠,任誰也瞧不出他的心事。
不像是在想事情,更像在出神。
荊白收回視線,先自己在心裡默數了許多遍自己的心跳,直到確認自己完全冷靜,才開口道:「白恆一?這段話,你有什麼頭緒了麼?」
他看似若無其事,其實全副心神都放在白恆一身上,才發現對方在他開口之後,幾乎微不可見地停頓了一下,方笑道:「有一點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