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現在是真心盼著季彤等人來得晚一些了。
整整累了兩天兩夜,哪怕荊白能得片刻休息也好。
現在天快亮了,季彤等人應該很快也要來了。
他往敞開的房門看了一眼,幾不可聞地悄悄嘆了口氣。
他自覺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,荊白卻忽然睜開了眼睛,轉頭看著他。青年的目光清醒銳利,何曾有過哪怕一絲睡意:「什麼事?」
白恆一聽著他呼吸均勻,心裡只道荊白已經睡著好一會兒,沒料他竟然只是假寐。這時被他問得愣了一下,神色近乎愕然。
他還沒開口,荊白已經坐起來,微微偏了偏頭。
他沒說話,但那包含著質詢的眼神,意思很明白:你答應過我什麼?
白恆一想起自己說過的話,果斷投降:「我是想著,天快亮了。昨晚沒給你蒸好那個黃米糕,這會兒也沒空再蒸了,有些可惜。」
他說到這裡,眼睛還往房間裡看,顯見是真的惋惜。
荊白見他這樣,心中有些不解。
他不重口腹之慾,尤其是現在危機近在眼前,他覺得只要有東西果腹,足夠保持體力就可以了。白恆一昨晚做了頓很豐盛的飯,早備齊了今天的餐食,不差那一碗糕。
他有些不明白,白恆一為什麼那樣在意。
他珍重白恆一的心意,並不是一碗蒸壞了的點心。
他雖然不明白白恆一的心思,但見他難掩失落,仍試著道:「昨晚做的別的菜還有很多,已經足夠了。」
白恆一聽著他笨拙的安慰,握住他的手,只是笑了一下。
荊白很珍視他的心意,他負責洗碗,那碗蒸成了炭色的糕都沒捨得倒掉,現在還加了個蓋子放在廚房裡。但白恆一就是覺得可惜。
兩人爭吵過後,他想著哄荊白高興,特意準備的驚喜。一不小心弄糊了,還想著有機會再做一次,讓他好歹吃上,誰知道時光轉瞬即逝,竟然沒有機會再補救。
他的遺憾其實還不止這個。從恢復記憶的時候起,白恆一就惦記著,自己還欠荊白一盞燈籠。
這個副本里沒有紙,油紙自然也沒有,但幾尺布和做骨架的竹子還是能翻出來的。白恆一原本想著,反正他不用睡覺,今夜如果有時間,趁荊白休息的空檔,他還能用竹條扎個布燈籠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