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得有人能引起她的好奇心,她方才光顧著感興趣了,這時反應過來,亦覺奇怪。
「塔」這樣的地方,怎麼會有人擁有能儲藏人殘魂的物件?
這個人身份必有古怪。難怪「塔」把他送到她這兒來……
紅線媼想透了,也不擔心眼前的青年會繼續隱藏——他的目光如此情切,像瀕臨熄滅、又被重新引燃的火焰。
紅線媼指出位置之後,緩聲說:「第二個靈魂就在那裡面,你自己總該知道。」
聽她此言,荊白不再猶豫,將白玉從胸前扯了出來,目光凜凜地看著她:「你能做什麼?」
紅線媼從看見白玉的那一刻,神色便出現了明顯的震動。
她放在檯面上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。出於遮掩,她順勢用指尖輕輕敲著桌面,定了定神,方開口道:「我可以——讓他從這玉里出來。」
她一說完,荊白握著白玉的手也開始發顫。他牢牢將白玉攥在掌心,通過用力來掩飾自己劇烈的情緒起伏。
紅線媼幾乎以為他要爆發了,但那聲音竟然還是穩的。
他垂下頭,眼睛的部分被黑髮遮住,無法叫她窺見情緒,只能看見下頜線繃得緊緊的,連帶著脖頸都浮出青筋。原本挺直的脊背好像被千鈞的重負壓住了,叫這年輕人用了渾身力氣,才說出來了三個字。
「說清楚。」
這三個字說出來之後,他放鬆了一些,抬起頭,用極慢的語速說:「什麼叫讓他出來,你說清楚。」
紅線媼的視線從他發紅的眼眶上一掠而過,頓了片刻,道:「倒不是不能說,但你先要先和『塔』立下誓約,不能泄露我這裡的秘密。」
塔還有這樣的功能?
荊白低頭看著自己手上黑色的塔型印記。
這女人說的當然是他最大的願望。可若是和她定契約,無憑無據的情況下,荊白再是急迫,也不敢信她。
但「塔」一定是中立的,它要分配副本、結算污染值和進度。
如果連它也信不過,那在這塔里,活著和死了也沒有分別。
荊白也不說話,默默將手按到印記上,試著呼喚「塔」,確實很快聽到了回復。
「塔」說:「涉及副本機制,請確定是否與『紅線媼』簽訂關於該副本的保密契約?契約簽訂後將無法和他人泄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