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……該算正常。
轉念間,易晗崢憶及往年新歲節,那會常有師兄師姐遺憾萬分,習慣性念叨他們宮主今年緣何又不願下來。那語氣就仿若……養大的孩子離家久了,許久不來看自己一眼一樣幽怨又心酸。而如今他們念叨的人真下來了,他們倒是猝不及防,意外萬分了。
但這樣指定不行……總這麼僵著,把身旁人勸退回去就不妙了……
易晗崢心裡犯著嘀咕,眼神飄了飄,正與某一角站得筆直的林宇生對上眼。他笑了下,打破僵局道:「宇生怎得一人在中間站的突出?」
「哦……哦哦,那個……」林宇生回了些神,壓下心裡的疑惑與驚愕,狠狠閉了一下乾澀的眼皮,嘖了一聲,「晗崢來的正好,過來一塊玩玩這個,順便灌幾杯酒。」
易晗崢朝他微微頷首,轉了頭去。
「宇生他們很會玩,大人一起去看看嗎?」他問詢道。
「看看吧。」
像是從進了泛舟堂後,季鳴霄就抱持隨緣的態度。往裡走的路上,有不少弟子與他道著新歲賀語,他便點點頭,平淡應了了事。
眾人配合著給他二人騰出位置。易晗崢坐下,問林宇生:「怎麼個玩法?」
林宇生從邊上取了杯酒擱在中間,眼珠子來回瞅他二人:「新鮮玩法,可再如何新,也就是單純的壘冰塊塔。兩組人用靈流控制,比誰壘的高,誰的先倒了,誰就得罰酒。」
「不過嘛,我方才突然驚覺這規則有漏洞!要說冰塊也是有講究的,要是冰塊做不好,那不純粹坑害隊友嘛?所以這波往後,咱們分了組,誰的要是先倒了,一組倆人哪個都跑不掉,全都得罰。你覺得怎麼樣?」
易晗崢想了想:「可以。」
「得嘞,」林宇生粲然一笑,「那這組就我倆比。」
正要去招呼於彬,他突而意識到什麼,忙又回過身來,勾著腦袋,越過易晗崢喊:「宮主跟晗崢一塊唄,省得把別組的倆人拆了。」
他自來熟慣了,膽兒也是大,跟誰處的都不差,說話基本都是一個風格。放在這會,不知道的怕要以為他招呼舊友夜遊街市。
身旁已有不少弟子拿古怪眼神瞅他。好在他不僅膽大,心也大,大大咧咧一笑,坐回身去。
「嗯?」季鳴霄方才在剝桌上酥糖的糖紙,聞聲未抬頭,隨口應道,「可以。」
……明顯是分毫不計較。
想來,季鳴霄從不在乎宮內人對他的稱呼與態度。他還記得他自小在潯淵宮被一眾師兄師姐帶大,跟不少呆的時間久的內門弟子關係親近。多年以前的時候,人人喚他小師弟,該算一種情結,後來眾人齊齊改口喚他宮主,他還不適應了一段時間。
酥糖「咔嚓」咬碎在齒間,碎渣落去早準備接住的掌心,指尖隨意一抹,抹去唇邊殘渣。乾乾淨淨又細緻。
「……」易晗崢默默看著,心中若有所思想:他看上去好像很熟練。
正當這時,林宇生戳著他道:「別愣著,把桌子收了,待會定要你輸的找不著北。」
「嗯?」他扭過腦袋,認真道,「誰找不著北還不一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