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來,季鳴霄哪和他一樣幼稚無聊,就算醒著,也不可能跟他計較報復的。
可是……若季鳴霄醒著被他戳臉,又會給出個什麼有趣反應?易晗崢稍作思考,一通胡思亂想倒把自己逗樂了,坐在一旁笑得直打顛,連腰都直不起來。
這時卻聽耳畔衣料摩擦窸窣聲。他心神一個激靈,忙以右手捂唇止了笑,丁點聲響不敢出。又覺左手一空,是季鳴霄順著翻身的動作,將手從他那裡滑出。
待室內再度回歸平靜,易晗崢輕輕鬆了口氣,垂眼去看季鳴霄。
季鳴霄的髮絲是很直順的類型,他若醒著,滿頭青絲素來一絲不亂,自然垂落身後,襯著本身超俗的容貌,紮起散下均讓人移不開眼。可他若睡著了……總管不住這些髮絲彎彎繞繞、卷捲曲曲,散的到處都是。就比方現在,它們垂到季鳴霄鼻尖唇前了,他本人都察覺不到。
易晗崢覺得自己可以體貼一下,抬手幫季鳴霄撩過這些髮絲。就在這中途,指尖不小心擦到何處,觸感溫軟,叫他微微一怔,反應一下,才意識到自己碰了哪裡。像有細密電流從手指一路竄到心裡,叫他猛然一個激靈。
「……」易晗崢幾乎可稱心虛地訕訕收回手,面色微有古怪。
他想,他好像知道他方才想幹嘛了。
第35章 詮釋喜歡
「不是我說,你咋回事兒啊?」胡悠搬著把椅子湊去易晗崢對面,莫名其妙質問,「兄弟感情好,沒啥好背著的。你得跟我解釋解釋,過個節回來,怎就不樂意隨我往紅鵲樓去了?」
易晗崢沒抬頭,做出專注狀瞅紙上筆跡:「如胡兄所見,我寫字太慢,攢的事多。此外,兄弟感情好,沒啥好背著的,我得跟你糾正一點,我從未樂意過。」
胡悠只信一半。他覺得,換個旁的長眼睛的杵這兒,也能看出面前人在刻意拖慢寫字速度。
他不屑嗤笑一聲:「我信你個鬼,距離年關最忙活的那會起碼已過一月。年前你面上黑得跟鍋底都能一賽,也未見有這般抗拒……奧,」他似是恍然大悟,猛地一拍桌面,驚呼出聲,「我明白了!你莫非因著這事兒,回去一趟遭了心上人白眼?」
受胡悠掌風,桌上紙張邊角揚起個捲兒,在沾了墨的筆毫颳了一瞬,再落回桌面。
「……」易晗崢索性提筆將整張紙塗廢,團成一團丟去一邊,佯作無奈道,「看吧,本就寫得慢,現在還多了份要重寫的。哦對了……胡兄若再瞎猜,可莫怪我尋胡管事說些不該說的。」
這話戳到點兒上了。胡悠「哎呦」一聲敗下陣來:「你可不能這樣,這多傷兄弟倆感情啊?」
「確實很傷。」易晗崢認同地點點頭。頓了片刻,他突然道:「有個問題請教胡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