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晗崢面上悶悶不樂,堪堪阻擋躲避幾回合後,也不知想通了什麼,眼裡突而流露恍然之色,隨之放棄抵抗。
他不抵抗,打人的一方反覺得沒了興致,季鳴霄微微蹙眉,橫腿踢過將他掃倒在地,順勢膝蓋一低壓在他胸膛處,居高臨下地低眼看他:「來幹什麼?」
「嗯?」易晗崢含糊應了聲。方才一下跌得不輕,他再是小心注意也得迷糊一會,合了合眼緩解眩暈感,他慢慢掀了眼皮子。
仰躺的姿勢正對天際紅日,易晗崢別了別眼,視線鎖定目標才好受些許。二人對視須臾,他抿了下唇道:「來看看你。」
沒法看天又不愛看草,眼見季鳴霄眸中疏離不耐,易晗崢乾脆逃避一般移開眼,說到做到,順著滑了滑視線,將目光落在季鳴霄身前。順著猛然想起什麼,他糾結一下,還是踟躇問:「大人有沒有留下那日我帶給你的衣裳?」
不待季鳴霄回應,他自己已猜個大概的結果,有點失望地道:「專為你挑的。」
「……」季鳴霄當真不懂易晗崢在想什麼。聽易晗崢話里意思,仍帶著過往與他相處的熟悉感,而實話實說,沒有人會徹底嫌惡一個於自己親近友好之人,可這就涉及一個問題,一旦彼此之間距離太過貼近,越過某條界線,很多東西就會變得過於複雜難解,連不管不問都像默許著妥協。
半晌,季鳴霄未答話。他沒那麼喜歡給人留情,壓著易晗崢的膝蓋沉沉下了力道,維持在看似危險的邊界,話音淡淡地威脅:「你走不走?」
易晗崢咬著唇抑住一聲痛呼,回望季鳴霄的眼神倔強,過會才艱澀道:「不走。」
頓了頓,他又開口,語氣有點委屈:「大人見著我就打,都不問我來做什麼的……」
季鳴霄短暫沉默。就事論事,一開始他確實沒問易晗崢過來的緣由,見人就揍全當順手。可是……
「我怎沒問過?」季鳴霄微微皺了下眉,「你說你過來……」
停頓一下,季鳴霄沒把「看我」這兩個讓他覺著彆扭的二字道出口。好在易晗崢被他提醒,眨眨眼怔愣一瞬,想起自己確實說了這話。
「……」行吧,雖是實話,可正事不提,聽來是蠻找揍的,也不怪他現在躺地上被人壓著威脅。易晗崢目光躲閃一下:「方才沒說全。」
呵,好一個沒說全。季鳴霄也不打算耽誤時間,起身就給他補了一腳,微有不耐:「說罷,說完趕緊走。」
易晗崢捂著腰側撇撇嘴,利索撐身坐起,碎碎嘀咕著:「還不是大人性子太急不聽我說完?」
季鳴霄懶得跟他耍嘴皮子,冷冷瞥他一眼。
接受了這般無聲的眼神壓迫,易晗崢無法,只得清清嗓子做出嚴肅認真的架勢:「是彤州城的事情,朱妙婷閣主昨夜親自遞的信。」
大體解釋一番,易晗崢道:「事情經過差不多是這樣,依閣主的意思,她不好差自己人探查,索性尋求外援幫助。」
季鳴霄默默聽完。既如此,易晗崢跑來尋他只可能是因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