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桉染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。
或許孕期的女人更加的敏感吧,她隱約從丈夫的語氣里聽出了一點點不滿。
但她沒因此不開心,她仰頭望著丈夫,語氣溫溫柔柔地說:「兒子在我肚子裡一直鬧,我睡不著,而且這麼晚了,你還不回來,我打你電話也打不通,就很擔心你,然後……」
陳桉染的話還沒說完,就聽陸燃忽然冷嗤了一聲。
只見陸燃的神情非常的不屑。
陳桉染的神色變了變,但她繼續保持著溫柔,說:「然後我就問了陸燃,陸燃說你在這裡。」
其實是陸燃主動打電話告訴她的。
陸燃剛才跟他哥說是去買水,其實就是個藉口。
她一聽自己的丈夫在這裡陪著別的女人,她立即就殺過來了。
但她不會告訴丈夫實話,讓丈夫覺得自己是個事兒精。
這個理由天衣無縫,陸淮初相信了。
畢竟今天在安定醫院發生了刺殺事件之後,他立即就下了死命令,封鎖了消息,手底下那些人不敢告訴陳桉染。
只有陸燃這個臭小子敢。
陸燃深邃的眼眸里漾著淡淡的笑,他笑看著他那麼相愛的哥哥嫂嫂,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虛假和諷刺。
他看了他們一會兒,說:「哥,嫂嫂,你們回去吧,我的女朋友我自己會照看。嫂嫂懷孕了,不能熬夜的,今天辛苦你了,你快點帶著嫂嫂回家去。」
緊接著,他又對陳桉染說:「嫂嫂,哥今天是為了幫我照看我的女朋友,才沒回家陪你的,你別怪他。」
陳桉染溫柔一笑:「你們是親兄弟,本就應該互相關照,我開心還來不及,怎麼會怪?」
陸燃:「那就好。」他說完,走到病房門前,把門打開,意思已經很明顯了。
陸淮初的眸光若有似無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的溫時悅,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陸燃,然後摟著妻子的腰離開了。
「嘭——」
陸燃立即就關上了房門。
還沒走幾步的陸淮初和陳桉染腳步一頓,各懷心事。
陸淮初輕撫了一下妻子的肚皮,關切道:「沒事吧?」
陳桉染搖搖頭。
陸淮初帶著陳桉染徹底離開了。
這下沒有人打擾陸燃和溫時悅了,陸燃終於可以坐下來靜靜地,好好看看溫時悅了。
他看著溫時悅恬靜的睡容,唇角無奈地扯了扯,他的眼底有傷,他自嘲地說:「你今天替我哥擋刀,其實我一點也不吃醋。」
他的掌心覆著溫時悅的小手,繼續自言自語:「我哥可真幸運,被你這麼赤城熱烈又純粹地愛過,不對,你還愛著他,還沒放下他。」
「悅悅,我真羨慕我哥。」
溫時悅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。
陸燃說的話她都聽到了。
從她被陸淮初吻醒的時候,她就一直是清醒的,只是她不知道醒了之後如何面對陸淮初,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陸燃,所以她索性裝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