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心裡不安......睡不著。」
「我還以為您自嫁進王府就睡不好了呢。」陳筱艾玩笑道,在床腳下坐下,荷香見狀取來守夜的被褥。
陸碧芯有些不好意思:「那倒沒有......我睡得挺好,雖然王府女人眾多,但王爺.......是真心待我好的。」
「不然也不能讓您當王妃呀。」陳筱艾踢開被子,示意荷香放心睡覺,她守著呢,「平王殿下是皇上的親兄弟,朝堂位置又重。您雖是太后指婚,但平王殿下若是不喜歡您,也不能讓您當了這位置。」
陸碧芯側身躺著,看著陳筱艾解開辮子,一頭烏亮的黑髮披散下來,這讓她想起還是閨閣少女時,晨妃經常留宿她的房間,兩人就是這麼躺在一張床上說心裡話。
她輕聲道:「我知道我其實並不夠格......論出身,不如梅氏有那般可以幫到王爺的娘家,而高氏伺候王爺多年,情份本就不一般。王爺真心待我好,我卻對不起這番情誼,什麼忙都幫不上。」
「您問過王爺想要什麼樣的您嗎?」陳筱艾冷不丁問,「嚴厲的?柔善的?」
「這......倒沒有。」
「您看您,問都沒問過,怎麼就知道您不夠格了呢?說不定在王爺心裡,您其實是做得極好的。」陳筱艾說著伸了懶腰,不小心踹了一旁的荷香一腳,她連忙安撫幾句,回頭就見陸碧芯淚眼婆娑地看著她,嘆道,「孕期最忌胡思亂想,沒病都生出病來了。您閉眼想想王爺對您的好,就該知道現下最重要的是什麼,睡吧。」
陸碧芯悶悶地嗯了一聲,含著眼淚想起那晚合歡家宴,漫天璀璨煙花下,撿了一朵合歡花的自己抬頭就見到平王站在不遠處。
她沒反應過來,下意識地歪著頭瞪著眼睛識人,平王便笑了。
第二天,楊媽媽帶著那個婆子過來回話,那婆子一身淡淡的酒氣,怕熏著陸碧芯,只站在屋裡角落回話道:「稟王妃,小的問清楚了。當初二小姐不幸夭折,梅夫人遷怒曹姥姥,將她一家趕去了西郊的農衣巷,曹姥姥原是有些本事的,多有大戶人家請她接生洗三,被趕去農衣巷後沒有活接,只能去做些粗使重活,這兩年間顯少看到她人。」
陸碧芯問道:「為何會遷怒曹姥姥?梅氏畢竟是雙胎,兩個孩子總有一個弱些。」
「聽那屋裡伺候的婆子說,梅夫人當時難產,二小姐在下來時窒息夭折,一出生就沒了氣息。但梅夫人堅持說她聽到了二小姐的哭聲,二小姐是活著出生的,是那曹姥姥技術不佳導致了二小姐夭折。但曹姥姥直呼冤枉,說梅夫人難產神智不清,將三少爺的哭聲當作二小姐的了,梅夫人不信,過後對曹姥姥多次拷問嚴打,最後是梅夫人娘家看不下去,將曹姥姥一家趕走了事的。但這幾年裡,梅夫人一有不順心的事情,也沒少讓屋裡人去曹姥姥那鬧上一通。」婆子言辭清楚,「曹姥姥有個痴呆的孫子,一直給孫子吃著藥,怕他出來鬧事,總鎖在屋子裡,基本看不到人。」
「昨晚那個痴子,就是她的孫子嗎?」
婆子猶豫了下:「小的不確定,畢竟沒有人看過她的那個孫子。但是按歲數,應該差不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