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盞茶後,顧嬤嬤笑著進門來請人,表情柔和道:「剛剛多虧了陳姑娘出手及時,我們太夫人已然好很多了,這會子請姑娘進去坐一坐,說說話。」
陳筱艾剛跟著顧嬤嬤進去,想起來什麼,對顧嬤嬤說道:「還要勞煩顧嬤嬤,找兩個手腳乾淨的人,去收些樹上的乾淨雪水來,煮滾了,稍微放涼些,等會好給太夫人使用。」
顧嬤嬤好奇道:「可是要煮茶?」
陳筱艾笑道:「倒不是泡茶。我剛剛看太夫人眼睛微微有些濁了,想必素日裡有發乾發癢的症狀在,拿乾淨透氣的帕子浸濕熱水,熱敷眼睛幾回,再配上一回按摩,就能改善不少。」
顧嬤嬤一聽,喜得雙手合十,笑道:「姑娘當真眼尖!太夫人正為這個不舒服呢,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法子,真是奇了,我立馬叫人去準備著。」
「去準備什麼?」
南安公太夫人換了套舒適的深藍色衣裙,正臥在塌上,笑著問道。
「陳姑娘給了個治您眼睛不舒坦的好法子,奴婢正叫人準備去呢。」顧嬤嬤笑著扶陳筱艾過去。
陳筱艾也規規矩矩地行了禮,垂首道:「民女筱艾,見過太夫人。」
南安公太夫人的神情越發複雜了,她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陳筱艾的面容,越看的認真,眼神里的複雜情緒,慢慢變成慈祥的柔和來。
陳筱艾百思不得其解,只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南安公太夫人,懵懵懂懂的,像個第一次見長輩,好奇心十足的小姑娘。
剛才明明那樣伶俐,現在這幅模樣倒符合這個歲數該有的可愛。
南安公太夫人越看越喜歡,忍不住拉著陳筱艾在塌上坐下,強壓著那一肚子疑問,克制地問道:「你的名字是喚作筱艾?是誰取的?」
「回太夫人,是我師父取的。」
「可有什麼緣故?」
「也沒什麼緣故,我師父常年在外行醫製藥,便隨手取了手邊草藥的各一個字,組了個約像是女孩兒的名字便是了。」
南安公太夫人微微蹙眉,道:「竟如此潦草了事。」
陳筱艾笑道:「可那兩味隨手拿的草藥都是好生長,極頑強,生命力旺盛的。我師父的意思,便也是我能像那兩味草藥般健康茁壯的長大,到哪都能好好活下去。」
南安公太夫人的眼裡突然迸發出光亮來,情不自禁的淚滿眼眶,她拍著陳筱艾的手,哽咽著連連道好:「原來是這個意思,你師父極有心意,別的先不說,孩子自然是要健健康康,平平安安的長大最為重要。」
陳筱艾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了一跳,倒不知道該如何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