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貴妃伸手按住晨妃,一雙美目越發精亮,她嘴角帶著笑意,說道:「不,她不用跪,她說得很好,剛剛有句話提醒本宮了。你再說一遍。」
陳筱艾交握著雙手,支支吾吾道:「......奴婢剛才是問吉慶姐姐,那個.......羽舟姑姑怎麼不在?她不用查嗎?」
被眾人圍住的小宮女看著比之前要長高不少,但還是一副懵懂青澀的樣子,一雙靈氣十足的大眼睛不敢隨便看人,說完後好似知道自己說錯話一樣,很快又垂下頭去,臉上粉色的胎記在燭火下越發明顯了。
「羽舟?對啊,羽舟呢?」
「要說誰是皇后娘娘身邊第一宮女,可不就是羽舟嘛!她人上哪去了?」
「這幾日也沒見她在皇后娘娘跟前服侍,我說看著霏琴站在那怎麼那麼彆扭。」
「晨妃娘娘的這個小宮女說的對,羽舟才是要查的那一個吧?悅美人出事那段時間,可是羽舟在皇后娘娘跟前服侍的。」
嬪妃們七嘴八舌,都想起羽舟這號人物來了,同時也發現,悅美人出事後這幾日,羽舟就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,傅皇后貼身的宮女也換成了霏琴。
能當上後宮嬪妃的心腹宮女,那幾乎就是拿捏著主子的半條性命。這樣的心腹基本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,一起遇事一起成長,親生的姐妹都不一定能產生那樣的信任和支持,幾乎就是另一個自己的存在。
除非是死是殘了,否則不會輕易換掉這樣的存在。
陳筱艾想起那塊被咬下的肉塊,聯想到悅美人死後就沒有出現在跟前的羽舟,以及霏琴她們耳朵上,傅皇后賞賜的金珠耳墜。
目前一直沒有出現的羽舟是嫌疑最大的人!
慧貴妃總算抓到了要點,心中振奮,點了點一臉無辜的陳筱艾表示獎賞,轉頭對面色發白的傅皇后說道:「還是那句話,都是身邊人,自然不能厚此薄彼。皇后娘娘身邊的羽舟可是多日未見,想來風寒應該也大好了,剛巧霏琴也在,去把羽舟叫來,姐妹倆一塊兒過去查證吧。」
霏琴身形一動,有些猶豫地看向傅皇后。
傅皇后的心中仿佛有驚濤駭浪湧來,那可怖的潮水連綿不盡,將她的心撲得發冷又僵硬,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雙手指尖的溫度。
她在慧貴妃等人幸災樂禍的注視下,僵著身體緩緩對盛成帝說道:「......羽舟到底服侍臣妾多年,她病重在床,身上不妥,怕是起不來身,還請皇上允許嬤嬤前去查證。」
「皇后體恤下人,也是好的。」盛成帝沉穩道,「既然如此,也別讓嬤嬤們勞心勞力的四處跑動,都是女子,你們一同前去羽舟那,一起查證了吧。」
傅皇后頓時有些站不住腳,她這幅樣子盛成帝看在眼裡,他雖也不願意當眾給傅皇后沒臉,但他此時更想要明白悅美人的死到底是誰所為,因此心中越發狠絕,並不直視傅皇后眼中懇求。
皇上的吩咐,自然無人有異。她們一群嬪妃的貼身宮女們在霏琴的帶領下,緩緩朝長春宮的後院,也就是長春宮宮女們的所住之處走去。
羽舟霏琴等人是貼身的大宮女,住處自然是要好一些,是貼近皇后寢殿的耳房,遠遠就看到裡頭燭火微微晃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