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王妃一直以來都是傅皇后的痛點,若悅美人不知死活加以刺激的話......傅皇后一氣之下,讓羽舟直接下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。
但陳筱艾好奇的是,羽舟是個丫頭,是世家裡的專門伺候嫡出小姐的家生子,又一路陪伴傅皇后坐上中宮之位,這樣的人本身也算是養尊處優的,重活髒活一個碰不到,只要專心伺候好主子吃喝玩樂就行了,哪來的膽量和身手下手殺死一個人?
卓煜伸手用大拇指擦去陳筱艾嘴邊的包子屑,說道:「人被逼到極處,自然會湧出更多的力量。就算羽舟當時的膽量不夠,但只要動了手,那種情況除了徹底殺死悅美人,沒有其他辦法。」
盛成帝無法徹底治傅皇后的罪責,但處死一個宮女不過一句話的事。
陳筱艾輕嘆一口氣,說道:「.......做一個忠僕也是難。」
卓煜拍拍她的小腦袋,問道:「吃飽了嗎?」
那邊墊了肚子的冬繪馬上狗腿的回道:「筱艾你的湯還沒喝呢!」
在卓煜的注視下,陳筱艾只能乖乖回去喝湯,冬繪把湯盛進小碗裡,剛想端給陳筱艾,突然輕輕咦的一聲。
「怎麼了?」
冬繪揉揉眼睛,指著不遠處羽舟的屍體,不確定的說道:「剛剛......羽舟的手好像突然,像是發亮了一下?她該不會詐屍了吧??」
陳筱艾親自確認的屍體,詐什麼都不會詐屍。卓煜聞言,蹲身抓起羽舟已經僵硬的手掌,仔細觀察後,發現保養得當的長指甲被磕掉了一小片指甲,內指甲里有一抹黑色。
陳筱艾將湯一飲而盡,肚子撐得不想蹲,索性整個人趴到卓煜背上,她這點份量在卓煜這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,他配合著壓低身體,又護著陳筱艾的身體不要滑下來,看著她用鼻子仔細嗅了嗅那抹黑色。
「一股墨汁味兒......而且某些角度看著好像會發光一樣。」
卓煜立刻明白過來,說道:「是流鱗墨。北境特有的一種礦石,能研磨出帶著磷光的石沫,參雜在石墨中製成墨錠,書寫時會帶著淡淡磷光,在燭光下或是反光中更是顯眼,很得文人墨客喜歡。但因礦石難采,要價奇高,如今只有北境每年進貢,也不過那四五塊而已。」
「這麼貴重的東西,羽舟一個宮女怎麼會用到?」陳筱艾奇怪道。
「會不會是皇后娘娘賞的?」冬繪猜測道,「t我家主子每年生辰皇上都會賞一塊,記得皇上說過,去年就得了四塊,除了太后和我家主子,其餘便是賞給了皇后娘娘,還有瑾妃娘娘。」
太后和皇后還有瑾妃,平日裡就有練字或者抄寫經書的習慣,而張貴人每年生辰都送,也是念著當初一起吟詩作賦的情分,也不算埋沒了此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