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習慣就好,吃東西時拿出來就是了。」陳筱艾含著藥丸,還有興致解釋道,「都是熟人,你們自然知道該怎麼對付我,要是不想出點新奇法子可怎麼逃過你們的眼睛,眼見這不就成了?」
青禮啞口無言,捏著摺扇抱拳道:「......成了成了,我算是服了你了。你現在的意思是,拿死來威脅花先生了?」
「什麼死不死的,拿自己的生死來威脅別人最是沒品,我不做這樣的事。」
陳筱艾聞言一哼,看著一臉怒容的花見春,嘴角浮現些許惡意,她笑道:「花見春不是拿我重視的師父和朋友來威脅我嗎?就別怪我效仿他,拿他重視的東西來回敬他。」
說罷她再次用舌尖吐出那顆並未溶解的藥丸,笑道:「這顆藥名叫屍美人,想來唐姥姥知道它的作用是如何。」
唐姥姥倒吸一口冷氣,徹底坐不住了,忙按住牆壁站起來說道:「艾姑娘!何至於此,你何必對自己這麼狠!屍美人吃了可沒有後悔藥,千萬不能啊!」
花見春忙問道:「那是什麼東西,究竟是何效果?」
唐姥姥有些不敢看花見春,她猶豫一會才說道:「屍美人......就是毀人皮肉的毒藥,中毒後身體皮膚會逐漸發紅潰爛,先從鼻子開始融化,露出皮膚底下的血肉肌理接著腐爛,周遭的皮肉也會失去彈性衰老掉落......總而言之,會把人的面貌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......但並不致命。」
青禮捂著嘴巴噔噔噔連退三步,輪椅上的花見春已然被震懾住,他瞪圓的雙眼睜了又睜,顫著嘴角,突然伸手一指陳筱艾,大聲道:「艾姑娘!快吐出來!萬萬不可!」
陳筱艾滿意的聽著唐姥姥的解釋,將花見春的害怕盡收眼底,她開心的笑了,好似沒有任何東西能讓她感到威脅。
她說道:「你花見春最在意什麼,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——我這張臉,我這張酷似凌王的臉,讓你魂牽夢繞,在夢裡痴迷不已的臉。不止臉,還有我這張臉帶來的有關凌王的一切,你當初羞於接近的,後悔萬分的,都可以從我這裡重新得到。你利用我去做那所謂的復仇,想要的結果不過也是把我當作凌王的代替品,來彌補你當初沒有與凌王相識相知的遺憾罷了。」
陳筱艾不知道花見春究竟對凌王抱有怎樣的情感,但他有個毛病與盛成帝相差無幾,那就是會將當初愛而不得的強烈情感投射到相似之人身上。
花見春不久前那番關於凌王血脈的語言,他明明情感強烈,卻並未對身為凌王女兒的她展現出愛屋及烏的疼惜或是關愛。
陳筱艾明白,花見春將她當作那份情感的接收地,他要把她當作凌王的替身。
有著一樣的面貌,相同的血緣,陳筱艾在花見春面前便是一具活著的凌王軀體。
並且,是女人的軀體。
要論膈應人,果然還得是他花見春啊。
陳筱艾在心裡唾罵他十八代祖宗不止,冷笑道:「我毀了這張臉,讓你好好看看,你與凌王才是真正的,有緣無份。」
花見春的臉色青紅皂白十分可觀,他氣陳筱艾心思敏感聰明不可欺瞞,又怒她將自己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全盤托出讓他無處可藏,又氣又怒又懷抱著多年來引人發恥的情感,如今還要毀掉那張臉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