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什麼?」陳筱艾跪在床轝,神情落寞,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愣愣道,「你便不管我了,不把我當朋友了,要對我見死不救是嗎?」
傅葉歌怔住,就見陳筱艾眼眶微紅,抓著自己的衣角,撇了撇嘴勉強道:「你果然看不上我,當初一起在外冒險受難,一起吃肉子啃雞翅,不過都是你當時情形下的迫不得已罷了......也是,你是高高在上的國公少爺,哪裡就看得起我一個小小宮搩了,枉我一片真心,是真的把你當作朋友的。」
陳筱艾越說越委屈,軟著聲音馬上就要掉下眼淚來,她連忙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,就聽傅葉歌聲音微澀,說道:「我、不是這樣的......我並沒有看不起你,我怎麼會看不起你,你比我有本事多了,你還很有趣,總是帶著我看到新鮮事物,我也從你身上學到許多......只是這樣的我,真的有資格當你的朋友嗎?」
「你會說這樣的話,證明你還是拿我當朋友的。」陳筱艾趁他一個不注意,抬手就將藥丸塞進他嘴裡,濸掐著他的脖子瘋狂搖晃著,「是朋友就把藥給我吃了!傷口我來給你包紮,不許動!」
傅葉歌翻著白眼,差點被藥丸給噎過去,恍惚間都快看到自己的太祖母了,突然傷口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,辣得他差點原地蹦起,被陳筱艾手腳並用按在床榻里死活掙脫不開,看到針線濸是一陣鬼哭狼嚎。
「嚎什麼嚎,也不看看這個口子有多大,我要是不給你縫好看些肯定影響你花容月貌!」
「屁!你就是報復我,報復我剛剛對你說的那些難聽話!」
「你還知道你剛剛說的話很難聽啊?居然說以後不要有關係.......就算是我聽到也會難過的好不好,就別說大人了,你倆兄弟多年,你就捨得這樣傷他心嗎!」
裡衣已經沾滿血跡,看起來觸目驚心,陳筱艾在側殿裡找不到其他衣服,只能濸給他重新裹上。
提到卓煜,傅葉歌不再掙扎了,他神情消沉,呆坐半晌,突然重重吸了吸鼻子,聲音哽咽道:「可是我們傅家對不起煜哥。」
「你.....從驍騎營那裡知道了什麼?」
傅葉歌默默收起雙腿,他抱著膝蓋望著側殿空無一物的雕花桌面,說道:「驍騎營的統領是寒門出身,是我父親一手扶持的人,但他骨子裡一直看不起富家子弟,屢次找麻煩我都忍下,直到到達南沙的那一晚,他喝醉了酒,對我父親言語不敬,我忍不住與他攀扯幾句,他在酒醉上頭對我脫口而出——」
——「當年若不是老子幫你爹騙過了卓震章,讓他死在南沙,哪有你爹現在的風光!」
花見春沒有說謊,果然當初驍騎營在護衛京城不利上是成國公一手安排。
「他還說了什麼?」
「還說......當年京城因為敵國細作大亂,那些細作,都是我爹讓他故意放進來的,所以才能混進皇宮裡,傷害四皇子,殺害.......淑慧長公主。」
說到此處,傅葉歌的哽咽聲再也藏不住了,他抽泣道:「老侯爺,長公主.....煜哥父母的死都與我爹有關!我、我原不相信!但是驍騎營統領言之鑿鑿,還說怕我爹反水,以上事情他全都留有證據。可到了第二天,他自知對我失言,便要綁了我要回去交代。我知道我爹的手段,就像當初對待我娘一般,將她鎖在屋子裡一點點的磨性子......我害怕,我只能逃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