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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嚴忍不住心驚,深知礦山裡的所有人都活不了,但很快就冷靜下來。

他是朝廷命官,蕭宴玄和沈青黎再本事通天,也不敢殺他。

他一死,朝廷會徹查,也會有新的知府到任,還是沈崇的人。

這金礦,蕭宴玄吞不下。

呂嚴揉揉被踩疼的地方,處變不驚道:“宴王和宴王妃真是好本事,下官領教了。”

沈青黎看著他挑釁的目光,唇角揚起一抹漠然的弧度,笑道:“夜深了,呂大人是坦白從寬,還是冥頑到底?”

呂嚴神情悠閒,漫不經心道:“王妃想知道什麼?”

他這副神情,倒不像是受制於人,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故友重逢,在敘舊呢。

沈青黎道:“十幾年前,沈崇勾結臨州的官商,貪污賑災糧,嫁禍給林侍郎,後又讓你私採金礦,樁樁件件,呂大人都招了吧。”

呂嚴心底湧起驚濤駭浪,但到底在官場浸淫這麼多年,很快,又穩住了。

他臉上浮起一絲冷笑,譏諷道:“最毒婦人心,沈相真是看錯你了,你狠毒不孝,禽獸不如!”

蕭宴玄身上氣勢猛然一沉,肅殺且駭人,沈青黎握住他的手,示意他無需動怒。

那滿身的戾氣,頓時消弭不見。

呂嚴心底的惶恐卻久久不散,身體僵硬,滿是冷汗。

有那麼一刻,他以為自己要死了。

“沈崇謀逆禍國,罪該萬死,我大義滅親,這叫忠君為國,你好歹是一州知府,”沈青黎頓了一下,隨即,露出恍然之色,接著道,“你是爬了沈家婢女的床,才當上這知府的,難怪用詞如此不當。”

“你!”

臉面被扯了下來,呂嚴惱羞成怒,卻忌憚於蕭宴玄身上的威壓,一口老血梗在喉頭,險些沒背過氣去。

沈青黎不緊不慢,淡淡地說道:“你所犯之事,足以抄家滅族,你死不足惜,但你的親眷呢?是充入教坊司受盡屈辱,還是比那更加遭罪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呢?”

呂嚴面色發白,攥緊拳頭,目光怨毒又陰鷙:“王妃以下官親眷威逼要挾,此等小人行徑,不覺得太過無恥了嗎?就不怕事情傳揚出去,污了蕭家的清譽嗎?”

沈青黎悠悠一笑:“非本王妃威脅你,是我們這位陛下心性如此,自己養的狗,有了異心,覬覦主人家的家財,不是殺了你就能泄憤的,你死了一了百了,你的家眷卻要替你承受那些罪過。”

呂嚴陰沉著臉,不說話。

沈青黎道:“呂大人是不是想著,你替沈崇扛下一切,沈崇保你家眷無恙?可那時候你都死了,又如何保證,沈崇一定會信守承諾?”

呂嚴冷哼一聲:“這就不勞t宴王妃操心了。”

“又不是我的家眷,我操心什麼呢?”沈青黎揚唇笑起來,“不過,你沒有機會再為沈崇賣命了。”

呂嚴看著她臉上的笑容,心頭突地跳了一下:“王妃這話是何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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