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工序之中,最難的便是入簾抄提。
這道工序難度極大,起初,沒掌握好手法,制出的濕紙不是太薄,就是太厚。
費了好些工夫,才制出薄厚均勻的濕紙,眼下都已經曬乾,磨去了紙邊。
蕭伯捧著一疊紙,臉上有抑制不住的激動,呈到沈青黎面前:“王妃,您瞧瞧,可是成了?”
沈青黎拿起一張,只見色澤潔白,瑩潤如玉。
“還真成了。”
沈青黎將竹紙遞給蕭宴玄。
竹紙與平日所見的紙都略有不同,它t潔白柔軟,細膩平整。
蕭宴玄提筆寫了幾字,只見字跡清晰,很快就幹了。
沈青黎仰著臉,笑容飛揚:“竹紙以竹子為原料,經過七十二道工序,歷時兩月,方才製成,王爺覺得如何?”
蕭宴玄贊道:“堪稱佳品。”
長安鏢局每日所費的紙張需求極大,有了竹紙,就能降低成本。
沈青黎心情好,彎著笑眼,說道:“比起宣紙,竹紙價格低廉,平民百姓也用得起,我打算建個造紙坊,到時,先在我們自家的鋪子上賣。”
蕭宴玄對她的要求無有不應,轉眸看向蕭伯:“選址建造紙坊,蕭伯挑個得力的管事,讓他幫你分擔一些。”
早些年,他就想讓蕭伯安享晚年,將事情交給底下的人去辦,奈何蕭伯閒不住。
“王爺別擔心老奴,自從王妃給老奴調養了之後,老奴比年輕時還覺得輕省。”蕭伯樂呵呵地說著,指著鬢邊的頭髮,中氣十足道,“王爺你看,老奴的頭髮都黑了,您別看老奴年紀大了,老奴提起刀,照樣能把北燕狗賊殺得片甲不留。”
蕭伯的身子骨本就硬朗,沈青黎替他治好了那些暗傷,精神更加矍鑠,臉頰紅潤有光,看著都年輕了好多。
沈青黎微笑道:“蕭伯老當益壯,這段時間辛苦了,每人賞五十兩。”
“老奴替他們謝過王妃。”
蕭伯退下後,沈青黎摸著案上的竹紙,對蕭宴玄道:“竹紙有利可圖,利用得好,便可占盡人心,晉元帝肯定想分一杯羹。”
“若是他光明正大地提,造紙的方子,也不是不能給。”蕭宴玄唇角露出冷笑,嘲弄道,“可惜,他既想占盡一切,又想要臉面。”
“所以,晉元帝會用手段來奪。”
“他奪不走。”蕭宴玄漫不經心地說著,眼底卻盡顯霸氣。
無非就是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各憑本事罷了。
晉元帝的明槍暗箭,他從來都沒怕過。
......
除了竹紙,蕭伯還送來這兩三個月的帳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