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況,那可是陳敬誒。
出校門,走過一個路口,倪清嘉瞅見騎著車匆匆跟來的陳敬。
頭一撇,嘴一撅,假裝沒看見。
陳敬見到人立刻下車,頭髮濕了一片,被風吹散開,向後立著。
「倪清嘉。」
他低喘著氣,聲音很好聽。
倪清嘉耳朵一動,抱著手臂仍不回頭。
「對不起。」
陳敬道了歉。
明明這件事的源頭錯在倪清嘉,可他對她的容忍遠超於錯誤本身,陳敬已然把自己擺在下位,註定他要在倪清嘉身上嘗遍苦頭。
倪清嘉氣消一些,面上過不去,畢竟那一推,把她的自尊心推碎了。
倪清嘉大步流星,冷聲道:「都說了,別跟著我。」
陳敬再次解釋: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又繞回這個問題。
倪清嘉恨不得在腦子裡刪了那個畫面。
驚訝憤怒過後,她覺得好丟人。
從來都是別人追她,不懷好意地想和她做親密的事,她唯一起興致主動勾人,也就這麼一次。
即便方式生猛了些,但倪清嘉斷然不會承認這有什麼不對。
倪清嘉憤憤地說:「我現在不想看到你。」
後頭沒聲了。
只有自行車鏈條叮鈴轉動。
一直僵持到倪清嘉快到家,倪清嘉裝作不經意轉頭,陳敬還在,和她撞上眼神又慌張閃躲。
陳敬應該是跑著出教學樓的,一邊的衣領向里翻著,走了一路都沒察覺。
倪清嘉強迫症犯了,忍了又忍,還是沒忍住,吼他:「你領子!」
陳敬發懵:「什麼?」
倪清嘉皺著臉大步上前,重重地拽下他的領子,跺了跺腳:「煩死你了。」
說完也不等他回應,直衝沖回了家。
*
嶄新的一周,他們要開始上選修課了。
鄒駿眼睜睜看著倪清嘉路過茶文化的教室,徑直走上五樓。
倪清嘉找到教室,一眼注意到最後一排的陳敬。有了昨晚那一遭,倪清嘉倒省得偽裝,也不用找藉口和他搞什麼偶遇,反正她的心思已經擺在明面上。
「我要坐裡面。」倪清嘉直接說。
陳敬站起身,讓倪清嘉進去。
倪清嘉挨著窗,轉頭就是的春色。天高雲淡,和風送暖,一棵銀杏樹快和教學樓比肩,枝椏冒出層疊新綠,蔥鬱中露出無垠的藍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