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用道歉,是我唐突了。」艾利亞斯抹一把臉,盡力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,「明天就要考試了,今天都早些休息吧。鬱郁,偵察系的筆試你都複習得如何了?」
鬱郁回答:「還可以,但理論考試不是我的強項。」
「盡力就好,辛苦了。」艾利亞斯一邊說著,穿上校服外套,起身向宿舍外走去,「考試大綱的內容我都差不多看過,下午我就去圖書館看看西部星域本土的文化歷史,晚飯不用等我。」
克洛維斯無助地在原地僵立一陣,眼見艾利亞斯即將關上房門,腦子還沒轉過彎來,腿腳已經先跑一步。
他快速追上了艾利亞斯的背影,亦步亦趨尾隨在艾利亞斯身後。
「……」艾利亞斯本想忽視他,但又覺得此舉實在幼稚,只能笑笑反問,「怎麼了,有問題要問我嗎?」
克洛維斯不知道艾利亞斯為什麼生氣,但他很精通安撫艾利亞斯。聞言,克洛維斯乖巧地搖搖頭:「沒有。」
「那你為什麼跟著我呢?」
「我喜歡跟著哥哥。」
艾利亞斯良久地注視他,克洛維斯則是一臉討好的笑。
他討好人的伎倆還是這麼拙劣,比起昔日對馮·維爾諂媚的人們都要低級許多。
可艾利亞斯偏偏極為受用。
六年前,克洛維斯第一次被接至馮·維爾的莊園,也是這樣噤若寒蟬、亦步亦趨地追著他。
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。
同樣失去雙親的他們,就是彼此的唯一。
艾利亞斯嘆息一聲,如往常一樣摸了摸弟弟的腦袋:「一起去圖書館吧。」
克洛維斯舉臂歡呼:「好耶!」
林逾輕鬆通過了鏡面迷宮,就在他走出幻境覆蓋範圍的一剎那,身後數以千計的鏡子同時傳來清脆的粉碎聲。
它們稀里嘩啦化作地上的晶瑩,林逾不消回頭,就知道等待它們的將是黑暗和冷風。
而他面對的,則是刺眼的、純粹的白光。
穿過白光,眼前重新浮現吉卡拉礦脈的地形。
這裡紅石林立,紅霧虬結,厚重的紅色霧靄中,唯獨艾伯特的機械眼球正在若隱若現閃爍藍光。
在林逾睜眼的那一刻,艾伯特發出驚奇的稱讚:「真快啊,小指揮。」
艾伯特及時遞來了一隻全新的面罩,戴上後,林逾再次看清四周——比如艾伯特優哉游哉的躺姿,又比如陸枚四仰八叉的昏睡姿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