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等白瀾搭話,奧賽爾率先揮手:「小紅你可算醒啦!」
白洛勃然變色:「都說別叫小紅!」
「小紅小紅小紅——」奧賽爾扮了個鬼臉,「小紅是笨蛋,睡相超難看!」
白洛被他說得又羞又憤,發現大家真的都朝這邊看來,白洛更加尷尬,連忙掙出白瀾的懷抱,氣鼓鼓走近奧賽爾。
就像平時一樣,他伸手捏住奧賽爾的臉,兩個手指恰好掐著酒窩,怒氣沖沖道:「這麼多人看著也想跟我打架嗎?」
然而奧賽爾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真的揮出拳頭。
他哈哈大笑,餘光看向滿臉急色趕來的白瀾。隨後,奧賽爾屈起手指,在白洛逼近的額頭中間「啪」地一彈。
白洛吃痛後仰:「奧賽爾!!」
但這一仰,他才發現自己剛才掐進去的凹陷,竟然留在了奧賽爾的臉上。
而奧賽爾彈過他的手指,也驀地斷了指尖,落在地上碎成幾瓣。
簡直就像——奧賽爾已經變成了一座殘缺的雕塑。
白瀾也發現了這一異常,她定住腳步,遲疑地喊:「奧賽爾,你……」
「我沒事呀。」奧賽爾笑著說,對他們揮動手臂,眼中金光朗朗,越來越多的金紅光點飛出他的身體,好像緩速融化一般,奧賽爾的身形變得更加單薄。
但他一如既往開朗地笑著:「我真的沒事。再過一小會兒,林指揮也能醒過來了。」
如果白洛白瀾是全然不知內情,至少陸惟秋已經猜到了全部。
祭品的確就是奧賽爾,只不過林逾的暴走更加可怖,奧賽爾對隊友的保護欲在那一瞬間勝過了暴走的破壞欲。
所以不用驚動鐵幕軍團前來抹殺,奧賽爾自己就能走完最後一程。
他在瘋狂的失控中找回了自己。
「我們所有人都會平安離開,」奧賽爾笑著說,「至少三五年裡,吉卡拉也不再需要獻祭了。」
他找回了自己。
他自願做一個祭品。
余海音嘴唇哆嗦,看著奧賽爾的手指和手掌漸漸融化,只剩下奇怪的手腕,依舊虔誠地交結胸前:「吉卡拉會保護我們。吉卡拉將會永存。」
白瀾也和他一樣交護雙臂,停在胸前。
霧氣在她眼眶裡蓄積,很快化作一串淚珠滾落下來。白瀾弓身伏地,聲線顫抖:「……吉卡拉,永存。」
白洛錯愕地看著一切:「什麼?為什麼?奧賽爾你不是不信吉卡拉,你還說吉卡拉不存在……」
「我當然不信啊。」奧賽爾閉著眼睛,沒有停下禱告,但笑容不變,用他始終如一的元氣聲線回答,「我從來不信吉卡拉,因為吉卡拉也好、別的指揮也好,在我眼裡都不如小紅厲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