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洛的身體劇烈地發抖,不知是冷還是憤怒,他僵硬的坐姿沒有維持太久,忽然,他跪坐起來,抬起右手扇向自己的臉。
清脆的響聲迴蕩在礦脈里,一下、一下,直抽得他的雙頰通紅。
白瀾早就哭沒了力氣,但還是拼命衝上來拉開他的手:「白洛!我們沒有辦法,你先冷靜一下……」
「都是我的錯。」白洛被她拽著手腕,顫抖得更加嚴重,「都怪我非要參加考試。都怪我沒本事還自以為會被選中。如果選中的是我,如果消失的是我……」
「如果消失的是你,現在發瘋的就會變成奧賽爾。」陸枚冷冷打斷他的懺悔,他被白洛甩疼了手腕,又見林逾這樣古怪,心情正是煩悶不已。
他一邊走近林逾,用腳尖輕踢林逾的身體,一邊冷聲呵斥:「林逾,你還要犯病到什麼時候?!」
林逾緩緩揚起頭,神色不解。
陸枚更加恨鐵不成鋼,彎腰攥住他的衣領,怒喝道:「你忘了蘭瑞了嗎?你忘了克洛維斯他們了嗎?你忘了周閔逃掉了嗎?!還要在這裡後悔多久,再這樣耽誤下去奧賽爾不就白死了嗎?!」
林逾周身一震,理智漸漸回籠。
陸枚憤怒的眼眸近在咫尺,見他神色還有幾分怔忡,陸枚猛地鬆手:「還問什麼『我是誰』,你自己是誰,當然要你自己才最清楚。」
「……」林逾輕聲問,「所以,我是誰?」
我是害得蘭瑞被周閔寄生的混蛋。
我是害得奧賽爾就此犧牲的廢物。
我是被STA玩弄於股掌之間,直到現在還無法看清全貌的蠢貨。
林逾閉眼,痛苦地回答:「……我是最該死的人啊。」
陸枚等人放棄了和兩個蠢貨講道理。
他們給了白洛和林逾一人一手刀,把兩具昏迷的身體丟進余海音的空間,接著便踏上了尋找鐵幕軍團打開結界的路途。
由於奧賽爾的獻祭,被林逾摧毀大半的礦脈漸漸恢復穩定,雖然看上去還有些狼狽,但至少不再如最嚴重時那樣搖搖欲墜。
而且因為林逾推倒了太多紅石,他們的視野反而變得開闊,不再像之前那麼迷茫,更加能找到鐵幕軍團殘留的痕跡。
可是礦脈實在太大了。
眾人兜兜轉轉,始終沒能找到鐵幕軍團的蹤跡。
它們好似人間蒸發,明明還有眾多殘碎的機械碎片,可是始終無法找到它們本尊。
奧賽爾獻祭後,紅石也得到了加強,連帶著紅霧越發濃郁,早已耗盡能源的面罩成為垃圾,大家都開始感到紅霧侵蝕的難受。
直到能見度再度歸零,他們只能在一片嗆咳聲中摸索前進。
「休息一會兒吧。」陸槿開口,「紅霧太濃,我們已經迷失方向了。」
C級體能的陸枚已經瀕臨力竭,陸槿本想建議余海音把他收容進空間,但陸枚無論如何也不想和林逾共處,於是倔強地跟著他們步行。
陸惟秋沒有反對陸槿的提議,眾人便開始原地休整。
「惟秋,你沒有連結艾伯特嗎?」陸槿突然記起陸惟秋的異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