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難形容這樣的狀態。
分明衣冠周正,除了眼角也沒有其他的傷口。可林逾就是能從他弓起的腰肢、隆起的肌肉看出「午馬」此刻隱忍著巨大的痛苦。
能讓「午馬」疼痛到這種程度,對手的恐怖可想而知。
「……「午馬」?你這是怎麼回事?」林逾輕聲開口,話音里多了一絲他自己都無知覺的顫抖。
林逾試探著上前,單手碰了碰「午馬」的左肩。
他站立的身形和牆角形成一道囚籠一般的陰翳,堪堪擋住了蜷縮的「午馬」,「午馬」卻陡然放鬆了身體,像是終於等到與外界隔絕的時機似的。
「午馬」急促的喘/息緩慢了些許,片刻,他振作精神,擠出一如既往挑釁的笑容:「真的是草莓小姐。」
林逾已經顧不得什麼草莓小姐不草莓小姐了,他回頭張望片刻,確定沒有人關注這邊,立刻把「午馬」的手臂往肩上一搭,扶著人往樓上走去。
二樓是休息室所在的區域,這個時間不會開放,考生也鮮少上樓。而且走廊的設備早上就被他破壞,算得上是當下除了主考官會議室之外最安全的位置。
而且他注意到,「午馬」似乎更加偏愛昏暗封閉的環境。
——又或者是習慣。
心底的不安隨著「午馬」出現而急速放大,尖銳耳鳴更是貫穿了林逾所有的思考。
他的呼吸幾乎和「午馬」的喘息達成同頻,最恐懼的猜想已然在心底浮現,可是林逾連多問半句的勇氣都難以凝聚。
先把「午馬」帶走好了。
林逾只能這樣想。
生拉硬拽著「午馬」軟綿綿的身體,林逾總算把他扯上二樓。走廊里沒有亮燈,「午馬」的狀態果然好了一點。
林逾擦擦額角沁出的汗,問:「你到底怎麼回事?」
「我看上去像有事嗎?」「午馬」笑著轉移話題,「別擔心,一具身體出事,我再換一具就是了。雖然看你也不像是擔心我。」
林逾的臉色絲毫沒有改善:「實地考區出事了?」
他當然知道「午馬」可以自由轉換身體。
「午馬」的分/身可以代替他做一些單調的機械運動,甚至可以執行一部分簡單的指令。但是分/身終歸不是本人,它們缺乏主觀的思考,也很難應對複雜的戰鬥實況。
所以「午馬」才會專注於肌肉和體術的鍛鍊,將身體素質提升到拔尖的水平,分/身的戰鬥力才會一視同仁地得到增強。
這也意味著,尋常的精神攻擊都對「午馬」的分/身無效;而物理攻擊也用不著「午馬」把主意識一起轉移過去。
正是這也作弊一樣的戰鬥原理,長期以來都讓「午馬」在戰鬥中立於不敗之地。這也使得「午馬」現在的虛弱更加罕見,更加讓林逾擔憂。
航空器內不可能有人傷到「午馬」。恐怕連另外四名主考官都不具備這樣的能力。
「午馬」一定是在實地考區遭遇了什麼。
然後,他把主意識轉移過去,卻在實地考區受到了精神方面的攻擊,不得已把主意識重新送回航空器內的身體,卻依然未能減少受傷帶來的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