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於眼前的雪亮刀面映照她一雙紅瞳,軍帽被風吹落,失去拘束的白髮飄拂如霧。
「你不是考生,你是什麼人?!」鬱郁喝問出聲,餘光留意到面前的腳印陷得更深,就知道對方又在蓄力。
她的招式都是傳自養父,其實在拳腳上輸給她的不止曲文宴,首都軍校不少的將門之後都不足以和鬱郁的體術匹敵。
因此,鬱郁對自己的體術很有信心,見敵人不肯應聲,她便旋身側踢,效仿和曲文宴動手時那樣,以密不透風的攻擊掩蓋弱點,讓對方來不及蓄力反擊。
隨著拳頭飛踢如雨點一般擊中對手,鬱郁再度橫出短刀,身形隱沒於砂風之間。
轉瞬,沙漠裡便只見無數的腳印踏落,兩道身影均不現形,只留曲文宴和那名被追逐的考生眨眼呆滯。從地面上潦草的腳印隱約可見戰況膠著,可他們誰都插不上手,唯有疾風中不時傳來的肉搏聲可以確定鬱郁恐怕不占上風。
畢竟她手裡有刀,這麼久都不見血,必然是對方險勝。
「鬱郁!跟我配合!」
曲文宴急忙掀起一座鐵籠,他沒忘了鬱郁憑空開門的技藝,循著直覺,索性把兩人腳印交纏的地方直接用鐵籠罩下。
在他的想像里,鬱郁可以憑藉「置換」逃離鐵籠,而另一個人只能束手就擒,不愁問不出結果。
鬱郁當然懂了他的用意,當即「置換」出籠。可是還未等她站穩腳跟,卻感到一陣激烈的掌風迎面撲來,鬱郁分神向籠中一看,那裡哪裡有他們以為的「對手」。
正相反,鐵籠還是那個鐵籠,被關在籠子裡的卻成了一臉茫然的曲文宴。
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
從容如鬱郁,也在剎那間出了一身冷汗。
這種熟悉的異能配置和異能波動……難道對方不僅會「隱身」,連「置換」也會嗎?
為什麼?
是巧合嗎?還是複製一類的異能?
鬱郁只感覺一顆心臟越跳越急,仿佛要衝破胸腔,然而撲襲到跟前的掌風已然不可迴避,她只好交臂硬扛,希望能靠此舉不至於受到致命的重傷。
強烈的壓迫感讓她不自禁微眯雙目,也是在這眨眼的瞬間,一隻大手從她身後越過肩膀伸來,於半空中擰住某物,再將手腕一旋。
鬱郁立刻聽到了來自對手吃痛的悶哼。
「……哎呀,好險好險。」身後的男人笑意輕輕,另一隻手拎過鬱郁的衣領,溫柔地把她推到一側,「差點就讓草莓小姐失望了呢。」
鬱郁抬眼看去,便撞上他眼眉彎彎的笑顏。
「午馬」依然是一身漆黑的長袍,和敵人交握的單手毫未鬆懈,低眼和鬱郁對視時,他的笑意更濃三分:「作為隨行監考,我是不是來遲了一點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