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要論及綜合戰力,比起經驗豐富、又有體型優勢的「午馬」,鬱郁的確略遜一籌。
但她勝在矯健靈活,格鬥技巧天然帶有幾分以柔克剛、借力打力的自覺,而且「午馬」此刻的攻擊看似兇猛如狂風驟雨,實際上也缺乏了頭腦的判斷,僅憑身體強度和鬱郁博弈,自然不可能輕易拿下。
二者纏鬥激烈,拳影繚亂,偶爾拳風腿刃掃過四下草木,都能帶起疾風如刀,震得方悅兮越發瑟縮。
鬱郁心知肚明,這樣僵持下去只會成為無意義的體力戰。
她和「午馬」都勤於訓練,在體能上多半難分高下,但「午馬」還有一堆無窮盡的分/身,這就註定了鬱郁不能和「午馬」耽擱在消耗戰上。
猶豫半晌,鬱郁豁然拔/出短刀。
刀鋒閃爍著森森寒光,於半空中撕開一道冷冽的弧線。
哪怕肉眼難見,「午馬」的身體也感受到異常的危險,當下肌肉微隆,仰面躲開鬱郁直攻過來的刀刃。
左擋右格、上躍下挪,空氣中細微的破風聲足以讓「午馬」聽音辨位。鬱郁本想趁機制住他的行動,卻反而因為武器上的優勢而不敢攻向命門,待她一擊落空,堪堪回眸之時,方悅兮的驚叫又在耳邊響起。
似乎是受了她的啟發,「午馬」的雙拳赫然多了一副指虎。
指虎曾經廣泛應用於拳擊格鬥等場合,但因為其殺傷力遠遠遜色於星際流行的熱武器,又限制了使用者的抓握等攻擊技巧,所以在實際作戰中並不是什麼常見的選擇。
但對於慣用拳頭的「午馬」而言,這無疑是最適合他的武器——它被抓握在使用者的拳中,突出的四節往往堅硬甚至帶刺,而看「午馬」這副指虎的材質,鬱郁初步判斷這是精鐵一類的原料,落在肉身,只怕威力會倍數於原本的肉拳。
「鬱郁同學,別再激怒他了!」
方悅兮很快意識到「午馬」是動了殺心,對於失去思考能力的「午馬」而言,弱小如螻蟻的方悅兮還未必能激起他那麼強烈的敵意。
可同樣強勢的鬱郁就不一定了,現在在「午馬」眼裡,鬱郁一定成了他最礙眼的絆腳石。
鬱郁當然也想到了這點,但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臨陣脫逃,因而只是擰眉一瞬,便再度擎刀迫近。
令她沒想到的是,面對自己雙刀直襲的攻勢,之前都積極格擋的「午馬」居然敞開面門。不妙的預感來得太遲,鬱郁立即撤身欲走,可「午馬」的身形已然追纏而來,泛著寒光的黑鐵指虎遽然逼近。
鬱郁偏首橫刀,只得矮身從「午馬」臂下掠過。
刀鋒與指虎相撞,摩擦迸濺的火星躍入二人眼帘,刺耳銳鳴便如這場鬧劇的落幕之曲。
「嗤」地長響,鮮血濺灑在鬱郁面龐,「午馬」雙肩呈斜十字狀刻下兩道深可見骨的刀痕。
與此同時,「午馬」左手的指虎懸停在鬱郁頸前,尖刺折射著異樣的寒芒,距離鬱郁的喉嚨只剩一線之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