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逾無可奈何地把它接回懷裡,楊全恩問:「那邊沒事吧?」
「沒事。」林逾揉了揉眉心,「林自由——我是說「午馬」,那間房間怎麼樣了?」
「陸少校下令徹底封鎖了,理由是發生了盜竊案件,他要保護現場,親自清點房間裡的財物損失。」
「七殿下總是這麼擅長找理由。」
「畢竟他本來就負責第六軍區的文宣和公關工作,也算專業對口。」
林逾笑笑,伸手握住秦莫川所在醫務室的門把。
「林逾,」楊全恩突然叫住他,「蘭斯洛特是不是死了?」
林逾的身形微動,只是平靜回覆:「嗯。」
「是陸棋,還是陸梔?或者說……」
「不是我。」
搶在楊全恩問出之前,林逾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睛:「為什麼覺得是我?」
突然面對林逾的詰問,楊全恩喉結一滾,卻是一時無話。
南部考區花費的天數其實還不如西部,但因為經歷的事情太多,他們相處的時間更是超過了各自的隊友。
從素昧平生的陌生人,到交付後背的戰友,楊全恩自問他和林逾的交情哪怕算不上刎頸莫逆,也是半推半就看穿彼此不少心事的「同伴」。
若要比心思縝密,那他的確不如陸棋或艾利亞斯;
但要論起這些日子裡的心態更迭,楊全恩自始至終都把林逾的變化看在眼裡。
他很了解林逾的壓力和動力,也很了解林逾本來並不是好逞英雄的人。
可是林逾實在太過在意他的隊友,在意到恨不能把那四個都揣進懷裡時刻抱著。
林逾完全習慣了舉重若輕地帶過一切困難,蒙蔽其餘隊友的視聽,讓大家都認為,如果是林逾的話,應該就不會有問題。
這樣的團隊氛圍當然不錯——前提是林逾不能崩潰。
楊全恩越想越亂,氣自己多管閒事,又直覺閒事不管不行。
「那天你殺畢琅……」楊全恩低聲說,「太嚇人了。鬱郁肯定也有感覺,但你之後恢復得快,她多半就不會提了。」
可他得提。
他不能坐視鬱郁跟著這麼大隱患的隊伍,哪怕林逾是個好人、好指揮,就算不是為了鬱郁,只是為了給自己積德……
楊全恩心下一橫,咬牙道:「你確定你精神沒問題吧?」
「怎樣算沒問題?」
「就是——違法的事情不能做吧。你以前性子就湊合,至少不會亂殺人。」
「……可是,」林逾用憐憫的目光掃過他,「那種事我從小就很擅長了。」
楊全恩:「……」
楊全恩:「………啊?」